少顷魏攸问道:“离别前,你能?让我做最后一事吗?”
窦姀点点头。
“你先闭上眼?。”
他轻声说。
窦姀听他的话,乖乖闭眼?了。
须臾后,她忽然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人身上的气味很陌生,但清新如竹,如松如柏,就这样抱了她良久。
她不曾睁开眼?,只当做一场梦。
眉心忽然间落下了一吻。耳边接着?是魏攸的声音,不大却?温和:“你一定要幸福。”
带着?他满心的祝愿,在明媚日头下,穿过了万千细小的云尘。
吊桥
到了十月十五, 离开扬州的这天。
魏攸并没有来送。
其实?昨晚那一面,虽没有特意说,但她已经知晓是永别。
永别了,对朝暮往昔的永别。
窦姀坐上马车, 离开家门前最后看望了眼姨娘和张伍, 他们都在朝她挥别。
她见不得这些,钻进?马车, 悄然拭了泪。
是啊人这辈子本就是在不断离别中, 迎来人也会?送走?人。
风吹起车前的?帷幔,窦姀看?见前头弟弟骑马的?背影。
数年过去, 他早就不同小时候了。
小时候的?窦平宴跟她一般高。
而?现在, 他人长得高大,越发清俊。肩背宽阔, 骑马挺得笔直, 已从读书的?少年摇身变成年轻的?郎君。而?她再?看?他, 再?不复从前纯粹的?姐弟。
从扬州回江陵的?路,正是窦姀当初来的?那条。
一切都没有变,只有陪的?人变了。
那时候是魏攸、昌叔将她护送来扬州。
如今是弟弟又重新把她接回去。
而?她, 并不知往后的?日子会?如何。
出城的?这日阳光明?媚, 云淡风轻。
一路上只有他带来的?随从,并没有女眷。窦平宴怕她闷了,偶尔也不骑马,而?是坐进?马车陪她说话。
窦姀听他说起春闱这一路如何走?来, 还有上京的?风土人文。讲到一些新奇玩意时,她会?听得格外专注。
“对了, 我有一好东西要给阿姐看?,就在车上。”
他突然笑道?, 立马在车舆东角的?木箱里?翻找。
木箱里?堆的?都是衾被毛皮、过冬用的?厚毯子,窦姀想不到还有什么好东西。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递来两只拨浪鼓。
窦姀接过,看?他神秘莫测的?模样,起先还以为这两只拨浪鼓有什么新奇之处。
她摇了摇,除开声响更清脆外,感觉也很普通嘛
但窦平宴却揽过她,笑笑说道?:“两只可不是寻常逗孩子的?鼓,小贩说了,它们在庙里?焚香过,得上仙赐福,能保小童平安呢。”
话到后头,他嘀咕起来,声越来越小,小到窦姀都听不见。
“以后咱们孩子生下,就拿这个?逗他”
窦姀只眼珠一转,便猜到这鼓定然坑人不少钱。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