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缠得没办法。
加上确实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极其敷衍地、象征性地对着他那只手扇了扇风,鼻子都没动一下:
“嗯嗯,闻到了闻到了,香!行了吧?一边待着去!累死老子了!”
柳应龙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俊秀的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也不嫌弃地上脏,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就在我旁边。
他双手托着下巴,迷离的眼睛依旧时不时瞟向我胸口,像是在守护自己最心爱的宝藏。
危机暂时解除。
铺子里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怪味(离魂阴泥的残留、缝合怪的焦臭、汗味)。
王墩儿看着地上那头狗头猪身鳄鱼尾的缝合怪,又看看累瘫的我和守着“香喷喷”的柳应龙,咽了口唾沫,小声问:“师…师父…这…这‘加餐’…还…还整吗?”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整!王大妈,搭把手!墩儿,烧火!把这玩意儿扒皮去内脏!烤了!今晚开荤!给王大哥也补补!”
折腾这大半天,五脏庙早造反了。
王大妈看着地上那狰狞的玩意儿,胖脸直抽抽,但想到丈夫需要营养,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王墩儿苦着脸去后院搬柴火。
柳应龙听到“烤了”,眼睛倒是亮了一下,但随即又皱起鼻子:“臭…不好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我瞪了他一眼。
很快,后院传来柴火噼啪声和王墩儿吭哧吭哧处理尸体的动静。
那缝合怪看着狰狞,剥了皮去了头尾,里面的肉居然还挺厚实,纹理看着有点像…野猪肉?
王大妈忍着恶心,把那大块大块粉白色的肉搬到后院。
王墩儿笨手笨脚地架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混合着焦糊和…难以形容的、带着点骚腥的肉香弥漫开来。
肉烤得差不多了,外焦里…呃,不知道里嫩不嫩。
王墩儿切了一大块最肥美的后腿肉,用破盘子装着,小心翼翼地端到我跟前,讨好地说:“师父…您…您先尝尝…”
我看着盘子里那块烤得金黄、滋滋冒油、但形状怎么看怎么别扭的肉,又看看旁边柳应龙那嫌弃的眼神,心里也有点打鼓。
但肚子咕咕叫的抗议声压倒了疑虑。
饿极了,树皮都啃!
我抓起肉,也顾不上烫,狠狠咬了一大口!
一股极其浓烈、霸道、带着土腥、骚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野性味道,如同炸弹般在口腔里爆开!
那口感,又柴又韧,像是在嚼浸透了骚味的牛皮!
更要命的是,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怨恨和兽性的混乱意念,如同细小的钢针,顺着咀嚼的动作,猛地刺向我的脑海!
“呕…”
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