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黄三爷小声问:“这管道通到哪里?咱们总不能一直趴在这儿吧?下面那些玩意儿虽然进不来,但这味儿…熏得我脑仁儿疼!”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掏出那块阴司“临时协查令”,令牌在黑暗中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温润的乌光,让我心神稍定。
“顺着管道爬,找出口,或者…找这阵法的其他节点。”
我压低声音:“黄三哥,你鼻子灵,感觉一下,哪边的‘味儿’更重,或者有什么异常?”
黄三爷闻言,努力吸了吸鼻子(虚影形态的鼻子),在污浊的空气里分辨着。
“这边…”
他指了指管道深处,与我们进来的方向相反:“这边的甜腥味和铁锈味…好像更浓一点,还夹杂着一点…说不出的腥臭,像是…放久了的血?”
放久了的血?难道是阵法的核心,或者“喂养”的源头?
“走,去看看!”
我下定决心,留在这里是等死,必须主动探查。
柳应龙打头,我在中间,黄三爷殿后(他坚持要离进来的洞口远点),我们开始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朝着黄三爷指的方向,艰难地匍匐前进。
管道内并非笔直,时有拐弯和岔路。我们尽量选择气味更浓、阴气感觉更重(虽然被管道削弱了很多)的方向前进。
管道壁上不时能摸到黏糊糊的、不知名的污渍,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被灰尘裹住的、干瘪的死虫子。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感觉像几个世纪),前方带路的柳应龙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有光,还有…声音。”
他低声道,声音在管道里带着回音。
我们屏息凝神,果然,透过前方一个拐角,隐约有极其微弱、摇曳的暗红色光芒透过来,同时,还有一阵阵极其轻微、仿佛液体滴落、又仿佛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的、令人极度不安的窸窣声。
柳应龙示意我们放轻动作,他率先缓缓爬过拐角。
我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这里似乎是通风管道的一个交汇节点,空间比之前宽阔了一些,像一个简陋的金属小房间。
墙壁上,赫然镶嵌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暗红色的、仿佛用某种凝固的血液和奇异材料混合绘制而成的符牌!
符牌上的纹路扭曲诡异,散发着微弱而邪恶的红光,正是这红光照亮了这片空间。
而在这些符牌下方,管道底部,汇聚着一小滩粘稠的、暗红近黑的液体!
那令人作呕的甜腥铁锈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液体表面不时鼓起一个气泡,“啪”地破裂,发出轻微的声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滩液体的边缘,竟然延伸出许多细如发丝、半透明的红色“触须”!
这些触须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探入周围几条分支管道的缝隙,仿佛在吸取着什么!
吸取什么?
难道是…
从下面那些病房,甚至从整个妇产科大楼,吸取来的…
产妇和婴儿的精血、生气、乃至未散的怨念?!
这里,就是“喂养”那个鬼婴巢穴的“泵站”之一!
是那邪恶阵法的一个关键节点!
“我的亲娘嘞…”
黄三爷爬到我旁边,看到这一幕,虚影都晃了晃。
“这…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干的?!这他娘的是要造‘万婴坑’啊!”
万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