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的五道血纹疯狂灼烫示警!
尤其那道墨绿色的,更是传来一股强烈的、带着警告和排斥的意念!
操!这老蛇精不讲武德!翻脸比翻书还快!
“老祖宗!别打他!”
千钧一发之际,柳应龙竟然猛地横跨一步,张开双臂,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挡在了我和柳常青之间!
他脸上那点茫然委屈被一种极其少见的、近乎本能的焦急取代。
“他…他有…香喷喷!能…能治我的…头疼!老祖宗你说过的!只有…只有最‘阳’的宝贝…才能压住…我的‘离魂症’!那个…就是!我闻到了!暖呼呼的!就是它!”
柳应龙的声音急切,甚至带着点哭腔。他指着我的胸口,眼神异常执着。
柳常青暴怒的气息猛地一滞!
藤杖顶端爆发的幽光也瞬间黯淡下去。
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极其复杂地、死死地盯着我胸前的衣服,仿佛要穿透布料,看清那枚铜钱。
枯槁的脸上,暴怒、惊疑、忌惮、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挣扎,交织变幻。
铺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
柳应龙张开双臂,像座沾着水汽的绿色小山,固执地挡在我面前。
柳常青如同冰封的枯树,藤杖拄地,周身气息翻腾不定。
我捂着闷痛的胸口,喘着粗气,脑子飞快转动。
离魂症?最“阳”的宝贝?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铜钱。
这玩意儿是当年疯老道塞给我的“阳煞锁魂钱”,里面是封了个邪胎邻居没错,但它本身的材质和那点残存的“阳煞”属性…
难道真对柳仙家这种阴寒属性的精怪有什么特殊的…安抚作用?
所以柳应龙这蛇精病才会像个闻到猫薄荷的猫一样死缠着我不放?
连柳常青这老怪物都因此投鼠忌器?
“老祖宗…”
柳应龙见柳常青不说话,又委屈地喊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我没骗你”的恳求。
柳常青枯槁的身影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锁定在我身上的恐怖威压。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最后极其复杂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扫过挡在我身前的柳应龙,最终,落回炕上昏迷的王铁柱身上。
干涩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少了暴怒,却多了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阴煞烙魂…纠缠已深。强拔…必死。唯有…以毒攻毒…以煞制煞。”
他枯槁的手指抬起藤杖,杖尖指向王铁柱胸口的暗黑印记:“取…应龙三滴‘离魂涎’。混以百年老坟阴土。敷于印记之上。再以‘阳煞’为引…徐徐炼化三日…或可驱散怨念,保其…魂魄。”
离魂涎?
柳应龙的口水?
还要混阴土?
敷在王铁柱胸口?
这法子听着就邪性!
还得以我的“阳煞”为引?
我还没说话,柳应龙倒是眼睛一亮,指着自己:“我的…口水?有用?”
他好像觉得能帮上忙挺高兴。
柳常青没理他,墨绿的眼珠子冰冷地盯着我:“此法…凶险。‘阳煞’引动…需精纯稳定。稍有差池…怨念反噬…则…二人皆亡!汝…可敢一试?”
可敢一试?
我看着炕上气若游丝的王铁柱,又看了看挡在我身前、一脸“我能帮上忙了”的兴奋蛇精病柳应龙,最后摸了摸胸口那枚滚烫、裂痕深处蛰伏着邪胎的铜钱。
敢不敢?
老子姜九阳,怕过啥?!
“干了!”
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异常凶狠,“不过柳大爷,丑话说前头!这‘离魂涎’得管够!您家这位…‘香饽饽’后辈,也得借我用几天!当个护法!万一炼化的时候那‘河漂子’再爬出来找茬,总得有个力气大的顶上去!”
柳常青枯树皮似的脸又抽搐了一下,看着自家那傻乎乎、还使劲点头表示“我力气大!我能顶!”的后辈,墨绿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深沉的无奈和…认命。
他最终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意味不明的冷哼,算是默认。
柳应龙更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仿佛得到了天大的美差,对着我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保护你!还有…香喷喷!”
得,看来这蛇精病搭档,是甩不掉了。
我看着柳应龙那张在油灯下俊秀得发光、眼神却依旧迷离如雾的脸,再看看旁边那头狰狞的缝合怪尸体,还有炕上等着敷口水阴泥的王铁柱…
妈的,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要鸡飞狗跳,热闹非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