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子时…此地…汇合…”灰婆子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转身又钻回了耗子洞。
第五站,白老蔫的药圃。
还没走到那片散发着浓郁药香的山坳,远远就看见白老蔫那肥胖的身影已经笑眯眯地坐在田埂的小马扎上了,手里嘎啦嘎啦地盘着两枚沉甸甸的铁胆,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模样。
“白大爷!晒太阳呢?”我笑嘻嘻地凑过去。
“呵呵,九阳小友,稀客啊。”
白老蔫脸上的弥勒佛笑容纹丝不动,眯缝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尤其是在我胸口的铜钱裂痕和额头的五道烙印上停留了片刻,“省城…玩得挺大啊?听说…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嗨!小场面!”
我摆摆手,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泥地上,“就是挖出个‘九锁镇尸棺’,蹦出个快成飞僵的毛僵尸王,现在跑将军坳养膘去了。这不,寻思着白大爷您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特来请您出山,给那尸王…治治病!”
“治病?”
白老蔫笑容不变,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僵尸…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老朽这点微末医术…怕是治不了。”
“治不了病,总能治伤吧?”
我指了指远处山坡上(王墩儿在那边守着柳应龙)。
“您看,胡三姑、黄二爷、柳大爷、灰老太太…还有我,这拖家带口的,去将军坳跟那尸王‘讲道理’,难免磕磕碰碰。您老医术通神,跟在后面,给咱包扎包扎伤口,灌点‘十全大补汤’,关键时刻…拉兄弟一把!这总行吧?”
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指着自己额头那道金白色的、属于他的烙印:“再说了,白大爷,您这‘学费’可还在我这儿呢!那尸王凶得很,专啃带烙印的!我这‘学费’要是被它啃没了…您那‘生机本源’的研究…是不是就…前功尽弃了?以后谁给您当药人啊?”
白老蔫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几分,眯缝的小眼睛深深地看着我,里面没有了惯常的憨厚,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他慢悠悠地放下铁胆,宽大的白袍袖子拢在一起。
“…将军坳…将军坟…煞气冲霄…阴煞养尸…确实…是块‘宝地’…”
他慢吞吞地说着,目光投向将军坳的方向,仿佛在衡量那片凶地的价值。
“可不是嘛!”
我赶紧添柴加火,“那尸王刚破棺,本源不稳!正是最‘虚’的时候!它窝在将军坟里吸地脉,咱去给它来个‘釜底抽薪’!您老那些‘散阴气’、‘化尸毒’、‘镇煞气’的灵丹妙药…这不就派上大用场了?到时候,尸王本源尸丹归我…那将军坟里陪葬的千年老山参、地脉阴灵芝啥的…不都是您老的?”
“呵呵…”
白老蔫脸上的弥勒佛笑容重新堆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灿烂了几分。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宽大白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药圃深处招了招手。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背着巨大药篓子的小药童,如同鬼魅般从一丛茂盛的何首乌后面钻了出来,垂手侍立。
“…三日后…子时…药圃…汇合…”
白老蔫笑眯眯地看着我,小眼睛弯成了月牙,“记得…带个…大点的…袋子。”
搞定!
我走出药圃,看着西沉的日头,长长舒了口气。
胡三姑的冰碴子,黄二爷的狐臊风,柳常青的毒藤蔓,灰婆子的耗子海,白老蔫的十全大补汤…
再加上我这枚引怪的“香饽饽”铜钱,和柳应龙那傻蛇精(希望他能醒)…
将军坳,尸王?
嘿嘿,爷带着“拆迁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