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妈那声“坐起来了”跟个炸雷似的,劈得我天灵盖嗡嗡直响!
脑子里瞬间闪过殡仪馆冰柜里王叔坐起来对着门口笑的画面,还有乱葬岗阴墟崩塌时符灵感应到的那一丝红旗袍气息…
操!没完没了了是吧?!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顶到脑门,压过了刚升起来的那点寒意。
怕?老子怕个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甭管是淹死鬼诈尸还是红旗袍作妖,今天非得给它整明白了!
正好试试我刚淘换来的“大宝贝”!
“走!王大妈!火葬场!”
我一把抄起桌上那个沉甸甸、透着刺骨寒意的“凶器包裹”,动作快得带风,眼神里全是混不吝的狠劲儿。
“带路!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敢在火葬场蹦迪!”
王大妈被我这一嗓子吼得一愣,看着我这副抄家伙要干架的架势,脸上的惊恐愣是被冲淡了几分,下意识地点头:“啊…啊?好!好!这边!这边!”
她扭着胖腰,迈开两条短腿,跑得气喘吁吁,带着我朝火葬场方向猛冲。
夕阳像个咸鸭蛋黄,软趴趴地挂在天边,把火葬场那几栋方方正正、刷着惨白涂料的建筑拉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空气里那股消毒水混合着…某种特殊气味的味儿,比白天更浓了。
大门口冷冷清清,传达室的老头缩在窗户后面打盹。
王大妈熟门熟路,带着我绕过正门,直奔后面那栋更阴森、窗户都蒙着厚厚灰尘的平房——遗体冷藏库。
刚靠近那刷着惨绿油漆、厚重无比的铁门,一股子混合着福尔马林、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死寂的寒意,就顺着门缝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激得人汗毛倒竖。
门口空地上,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火葬场工人,正围成一圈,个个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像一群受惊的鹌鹑。
地上还扔着几把撬棍和手电筒。
“大哥!大哥!”
王大妈冲着一个蹲在墙角、抱着脑袋、浑身筛糠般抖动的精瘦汉子喊。
正是王大妈的男人,王大哥。
王大哥听到喊声,猛地抬起头。
那张黝黑精悍的脸,此刻惨白得如同抹了墙灰,眼珠子瞪得溜圆,里面全是血丝和极致的惊骇!
他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打战,看见我和王大妈,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更恐怖的东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那扇紧闭的绿漆铁门。
“里…里面…他…他还在…还在笑…”
王大哥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带着哭腔,“锁…锁死了…从里面…锁死了!我们…我们撞不开…”
锁死了?从里面?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妈的,这淹死鬼还挺有安全意识?
诈尸了还知道反锁门?
我把那沉甸甸的“凶器包裹”往腋下一夹,几步冲到那扇厚重冰冷的绿漆铁门前。
门是那种老式的、带巨大黄铜门闩和厚重插销的。
此刻,门闩和插销都纹丝不动地从里面锁死了。
我把耳朵贴到冰冷刺骨的门板上。
里面…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连制冷机那惯常的低沉嗡鸣都听不见了。
只有一种…粘稠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穿透门板,渗入骨髓。
没有笑声。没有动静。
但那股子阴寒…比外面浓烈十倍!百倍!
“九…九阳…咋办?”王大妈躲在我身后,声音发颤。
“咋办?”
我狞笑一声,把腋下的包裹往地上一墩,“凉拌!给它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