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屯子?”
赵铁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对!回屯子!这鬼地方不能待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像抬破麻袋似的把我架起来。
我浑身剧痛,尤其是胸口,感觉里面的骨头都断了几根。
子钱裂口处依旧传来阵阵冰冷的抽搐和虚弱感,里面的“邻居”似乎陷入了某种沉寂的疗伤状态。
临走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死寂的水潭。
水面平静无波,只有几片浮萍在缓缓飘动。
但我知道,平静的水面下,那具巨大的黑棺,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正冷冷地注视着岸上的一切。
靠山屯,老孙头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里。
我被安置在炕上,身上盖着条带着霉味的旧棉被。
赵铁柱他们几个围在炕边,脸上惊魂未定,大气都不敢喘。
屯子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以前是厂卫生所的)老刘头,被我胸口的伤吓得手直哆嗦。
他剪开我那件沾满血泥的破棉袄,露出了下面青紫肿胀、甚至能看到不正常凹陷的胸膛。
“嘶…”
老刘头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咋弄的?像是…像是被大铁锤砸过啊!骨头…骨头怕是裂了!”
他拿出珍藏的白酒和跌打药膏,哆哆嗦嗦地给我擦拭、敷药。
每碰一下,都疼得我龇牙咧嘴,额头冷汗直冒。
胸口的子钱冰冷地贴着皮肤,裂口处传来的剧痛和里面“邻居”的虚弱感交织在一起,折磨得我意识都有些模糊。
“九阳兄弟…那水鬼…”
赵铁柱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是不是…被你弄死了?那…那黑棺材…”
“水鬼…死了。”
我咬着牙,忍着痛,“黑棺…不知道…别问!”
“那…那以后…还会不会…”狗剩脸色依旧惨白。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牵扯得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脑子里飞速盘算。
那老水鬼是被“邻居”撕碎吞了,但水潭底下那具黑棺…那玩意儿才是真正的祸根!
它散发出的气息,比老水鬼恐怖百倍!而且…
它似乎对吞噬了水鬼阴煞的“邻居”…或者说对子钱本身…有着某种…强烈的反应?
那最后一下,分明是冲着子钱来的!
“暂时…死不了人…”
我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炕边几张惊恐的脸,“但…水泡子…封了!谁也别靠近!尤其是晚上!”
“封!马上封!”
赵铁柱忙不迭地点头,“我这就去喊人!用石头堵上!拉铁丝网!”
几个人像是得了圣旨,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张罗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老孙头。
老孙头蹲在炕沿下的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浑浊的老眼在烟雾里看着我,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忧虑和…一丝深藏的恐惧。
“九儿…”
他哑着嗓子开口,“那黑棺材…我…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猛地看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