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子钱深处那凶戾贪婪的意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第一次发出了清晰无比、带着战栗的尖啸!
那啸声里,是忌惮!是恐惧!更是被更上位掠食者盯上的、源自本能的惊惶!
它那刚刚吞噬了紫霄雷韵、镇岳道韵、正膨胀到极致的凶威,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萎靡下去!
裂痕深处那不断蔓延、交织成新生邪符雏形的暗红符文,都像是受惊的蜈蚣,猛地蜷缩、扭曲,向内塌陷,拼命收敛着自身的气息!
凶胎?
在这股气息面前,它感觉自己像只刚破壳的、瑟瑟发抖的雏鸟!
玄明道士瘫在离我不远的泥地上,本就吓得魂飞魄散,此刻更是浑身筛糠般抖成一团,脸死死贴着冰冷的地面,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他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那气息如同无形的巨山,压得他神魂欲裂,道心摇摇欲坠!
唯一还能动弹的,是地上那柄崩裂的镇岳古剑。
黯淡的剑身沾染了玄尘喷出的紫金色道血和泥土,此刻竟在那沉重饥饿的气息压迫下,发出了极其微弱、如同垂死哀鸣般的“铮铮”声!
剑身上那道狰狞的裂痕边缘,一丝微不可查的玄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
这气息…来自水泡子!
是那口镇渊棺里的东西!是那个剥皮阎罗!
它醒了!
它被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道韵碰撞…被邪符吞噬雷法山岳之力的“香味”…彻底惊醒了!
它的饥饿…被勾起来了!
呜……
沉重、粘稠、如同巨兽在泥沼深处翻身的低鸣,再次拂过大地。
这一次,声音更清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韵律。
靠山屯西头,那片死寂的水泡子,水面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
不是冒泡,是像一口烧开的巨大油锅!
暗绿色的、粘稠如胶质的污水疯狂地翻滚、鼓荡!
无数淤泥、腐草、森白的鱼骨、甚至一些朽烂的破布烂木头,被这股狂暴的力量从水底掀上水面!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万年沉尸腐臭和浓烈血腥的恶浊气息,如同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屯子!
“呕——!”
赵家院子里,刚被那沉重气息压得昏死过去的赵铁柱夫妇,身体无意识地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响,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混合着血丝的涎水从嘴角流出。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
不是地震那种剧烈的摇晃,而是如同巨大心脏在深处搏动!
沉闷的、带着粘稠韵律的震动,一波接着一波,从水泡子方向传来!
屯子里那些本就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墙皮如同雪片般簌簌剥落,屋顶的茅草被震得纷纷扬扬!
水泡子中心,那翻滚的暗绿粘稠水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成型!
漩涡中心,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一股更加强大、更加贪婪、更加纯粹的吸扯之力,从那漆黑的涡眼深处爆发出来!
哗啦啦——!
屯子西头,靠近水泡子的几间破败院落首当其冲!
院墙如同酥脆的饼干,无声无息地坍塌下去!
院里的柴垛、破缸、甚至拴在桩子上的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都被那无形的巨力拉扯着,打着旋儿地朝水泡子方向滑去!
老黄牛发出凄厉绝望的哀鸣,四蹄死死扒着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却依旧无法抗拒地被拖向那翻滚的污水!
“救命啊——!”
“水龙王发怒啦——!”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