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同样漆黑的长袍,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袍子上绣着扭曲的、不知名的暗纹。
一双眼睛,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墨黑!
手里拎着一条同样漆黑、散发着冻结灵魂寒气的粗大锁链!
范无咎!黑无常!
右边那位,圆脸,焦黑焦黑,怒目圆睁,虬髯戟张,充满了狂暴的戾气。
头戴一顶同样高高的尖顶帽子,却是惨白色的,上面用漆黑的丝线绣着一个古篆“锁”字!
一身惨白如骨的长袍,同样绣着扭曲暗纹。
一双眼睛赤红如血!
手里拖着一条惨白惨白、散发着灼烧魂魄燥热气息的粗大锁链!
嘴角咧开一个极其僵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弧度!
谢必安!白无常!
黑白无常!真他娘的会挑时候!
“嗬…嗬嗬…”
地上那只被电得半熟的缝合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来自阴司顶层捕快的恐怖威压,挣扎着想爬起来,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
“无量…那个…他姥姥的天尊!”
谢必安那破锣嗓子带着一股子夸张的惊叹,在死寂的洼地上空炸响,“小鬼头!几日不见,你这‘电炮’升级换代挺快啊?都能烤串了?这玩意儿…啧啧,狗头猪身鳄鱼尾?老黑,瞅瞅,地狱十八层跑出来的新品种?”
范无咎那张惨白死人脸毫无波动,墨黑的眸子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先扫过地上抽搐的缝合怪,在那焦糊的伤口上停留一瞬,随即精准地、不容置疑地锁定了洼地中央——
那块镶嵌在邪异泥塑胸口的、暗沉发黑、散发着阴煞怨气的蜂窝石!
干涩平板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情感:
“阴煞…邪核。秽乱…阴阳。根源…在此。拔除。”
话音落,他手中那条漆黑的勾魂锁链无声扬起,链头如同毒蛇昂首,对准了那块蜂窝石!
锁链上流转的幽光瞬间大盛,一股更加冰冷、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
整个洼地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拔除?又是拔除!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邪火“噌”地就顶到了天灵盖!
这俩老鬼,早不来晚不来,老子拼死拼活把“信号基站”找着了,他们倒好,直接来收“人头”?
连带着王铁柱也得被“拔除”?
“拔你大爷!”
我怒吼一声,想都没想,手中那根还冒着青烟、烫得要死的枣木棍,带着我全部的憋屈、愤怒和不甘,如同标枪般,朝着范无咎那张惨白死人脸,狠狠掷了过去!
“小鬼头!你疯了?!”谢必安惊愕的破锣嗓子响起。
枣木棍裹挟着我残留的熔岩之力,带着一往无前(或者说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撕裂凝固的空气,直射范无咎面门!
范无咎墨黑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
大概当了千八百年阴差,头一回遇见敢拿烧火棍砸他脸的滚刀肉。
他握着漆黑锁链的手甚至都没动一下。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墨黑眼眸,如同两口骤然冻结的寒潭,冷冷地“看”了那飞来的枣木棍一眼。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如同万载寒冰凝结的壁垒!
飞射的枣木棍在距离范无咎那张脸还有三尺远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