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带着明显憋笑意味的嗤笑声,从我们头顶斜上方的树冠里传了下来。
我们所有人(包括正在“理论”的老姜同志和金黄黄皮子)动作都是一顿,抬头望去。
只见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松树横伸出的粗壮枝桠上,不知何时,斜倚着坐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穿着一身火红火红的、绣着精致银色云纹的窄袖襦裙,裙摆在枝头轻轻晃动,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她生得极美,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尤其是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顾盼流转间自带三分狡黠七分灵动。
此刻,她正翘着二郎腿,一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在空中悠闲地晃荡着,手里捧着一大把油光锃亮、颗粒饱满的瓜子,小嘴“咔吧咔吧”嗑得正欢,红润的唇边还沾着一点瓜子壳碎屑。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松松地垂着一条毛茸茸、蓬松柔软、同样火红如焰的大尾巴!
尾巴尖儿还随着她嗑瓜子的节奏,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摇晃着。
狐仙!
而且是道行不浅、能完全化形成人的狐仙!
她显然来了有一会儿了,刚才我们和耗子精大战,包括黄皮子突然窜出来讨封,全都被她看在眼里。
此刻,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弯成了月牙儿,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目光在我们几人(和仙)之间来回扫视,尤其是在急得抓耳挠腮的金黄黄皮子和一脸懵逼加窝火的我脸上停留最久。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玉珠落盘,带着点小女孩的娇憨,但语气里的促狭怎么也藏不住。
“打扰一下哈。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存在!我就是个路过的,嗑点瓜子,看个乐子。”
说着,又“咔吧”一声,熟练地吐出一片瓜子壳,那瓜子壳飘飘悠悠,正好落在下面灰婆子冒着黑烟的脑袋旁边。
灰婆子:“……” (可能觉得自己死前还要受此羞辱,气得又是一哆嗦)。
“胡…胡家的妹子?”
那金黄黄皮子也看到了树上的红衣狐女,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或者说是看到了能主持公道的人(仙?),连忙冲着树上拱了拱爪子(姿势有点滑稽)。
“胡三妹子!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我在这儿正儿八经讨封呢!这疯老头上来就打!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这让我以后在道上怎么混?”
被称作“胡三妹子”的红衣狐女掩嘴轻笑,眼波流转:
“黄三哥,你这‘正儿八经’讨封,挑的时辰和地点…可真够别致的。”
她瞄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灰婆子,又看了看浑身狼狈、手里还攥着发光骨头的我,笑意更深。
“不过嘛,规矩是死的,仙是活的。这位小哥…”
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身上的‘味儿’挺杂,也挺有意思。黄三哥你找他讨封,眼光…啧,独到。”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但听在金黄黄皮子(黄三哥?)耳里,却如同打了强心针。
它立刻挺了挺金黄色的胸脯(如果那算胸脯),小眼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