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泡得肿胀变形，五官模糊不清，像是一块发胀的、被随意揉捏过的面团。

皮肤上布满了褶皱和裂口，里面渗着粘液。

可偏偏…就在这张恐怖的脸上，硬生生地、扭曲地…向上咧开一个巨大的弧度！

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里面沾着淤泥的、黄黑色的牙齿！

它在笑！

一个无声的、僵硬到极点的、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冰冷的诡异笑容！

它的脖子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歪着，仿佛颈椎已经断裂。

那双肿胀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皮微微掀开，浑浊的眼珠子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

它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冷冻抽屉里，歪着脖子，咧着巨大的诡异笑容，直勾勾地“望”着门口…望向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粘稠的恶意，如同无数根沾满冰水的钢针，瞬间穿透了空间，狠狠扎进我的脑海！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笑容里蕴含的无尽怨毒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嗬…嗬…”

王大哥在后面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整个人眼白一翻，软软地瘫了下去，被旁边两个工人手忙脚乱地扶住。

王大妈更是吓得“嗷”一嗓子，死死捂住嘴，浑身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而我，在经历了最初的、如同被冰水浇头的寒意冲击后，胸中那股邪火反而烧得更旺了！

怕？老子怕你个锤子！

一个泡发了的咸鱼，也敢对着老子龇牙？

“笑！笑你妈个头！”

我破口大骂，眼神凶狠，攥紧了手里的撬棍，一步就跨进了冷藏库那冰冷刺骨、死寂如墓的黑暗之中！

刚踏进去，身后那扇被我砸开的厚重铁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推动，“哐当”一声巨响，死死地关上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只有门口那个被我砸开的破洞，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像一根惨白的柱子，斜斜地插在冰冷的地面上，勉强照亮了门口附近一小片区域。

那坐在冷冻抽屉里的“淹死鬼”，就在这微弱光柱的边缘，歪着脖子，咧着那无声的、僵硬诡异的笑容，灰白的眼珠子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水腥、淤泥腐败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

“房东…小心点…”

符灵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玩意儿…怨气冲天！比那‘水鬼’还邪乎！它身上…有东西！”

有东西？

我定睛看去。

借着那点微光，勉强能看到那“淹死鬼”泡得发胀、湿漉漉的胸口衣襟处…似乎鼓鼓囊囊的，里面像是塞着个什么东西！形状…有点眼熟！

就在这时！

那“淹死鬼”咧开的巨大嘴巴，极其缓慢地、一卡一卡地张合了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破风箱被强行拉扯的嘶嘶声！

“嗬…嗬…找…到…你…了…”

声音干涩、嘶哑、断断续续，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无尽的怨毒！

找到我了？！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

这声音…这语气…跟那晚在我铺子里，童女纸人指着我怪笑的感觉…一模一样！难道…

没等我想明白！

呼啦——！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水腥恶臭的阴风，猛地从那“淹死鬼”身上爆发开来！

它那泡得肿胀发青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极其僵硬地、一卡一卡地…从那个敞开的冷冻抽屉里…站了起来！

动作缓慢，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