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嗖嗖嗖——!!!”
刺耳尖利、如同万千钢针刮擦玻璃的耗子叫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洞口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心神不宁的噪音狂潮!
紧接着,无数道灰黑色的影子,如同决堤的污水,从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口里疯狂涌出!
那真是“涌”!
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十只百只,是成千上万!
眨眼之间,我们面前的空地上、山坡上、甚至周围的树干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耗子!
这些耗子比寻常家鼠大了不止一圈,小的有猫大,大的几乎赶得上半大土狗!浑身皮毛油光水滑,泛着灰黑或暗红的不健康色泽。
一双双小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猩红、幽绿或惨白的光芒,充满了贪婪、暴戾和一种非人的冰冷!
它们龇着尖利发黄的板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低吼,潮水般缓缓向我们三人包围过来!
耗子海!真正的耗子精海!
光是这数量,就足以让任何正常人腿脚发软,精神崩溃!
老姜同志脸色也白了白,但他握着棍子的手反而更紧了,额头上青筋跳动,不但没退,反而又往前踏了半步,将我和柳应龙隐隐护在身后,嘴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还真跟老子玩人海战术!小瘪犊子!你那些鬼画符呢?!给老子扔!”
不用他说,我早就掏出了一沓“驱秽符”。
看着眼前这令人窒息的耗子海洋,我也顾不上心疼了,抓起一把,运起体内那点可怜的“炁”,朝着鼠群最密集的方向,奋力扔了出去,同时大喝一声:“疾!”
黄纸飘飘悠悠飞出,有的在半空就自燃起来,化作一团团微弱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火光;有的落在鼠群中,“噗”地炸开一小团灰黑色的烟雾,散发出更浓烈的驱邪药材味。
效果…不能说没有,但实在有限。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只耗子被符火燎到,或者被烟雾呛到,发出“吱吱”的惨叫,动作明显一滞,有的甚至慌乱地往后缩了缩,撞倒了后面的同伴,引起一小片混乱。
但更多的耗子,只是稍微顿了顿,猩红的眼睛里凶光更盛,绕过那些燃烧的符纸和烟雾区域,从两侧继续包抄过来!
符纸的数量相对于这庞大的鼠群,简直是杯水车薪!
“操!不顶用啊!”
老姜同志骂了一句,眼看最近的一波耗子已经冲到眼前,最近的那只半大狗似的红眼耗子,后腿一蹬,带着一股腥风,凌空扑向他的面门!
“给老子滚!”
老姜同志不退反进,吐气开声,手中那根沉甸甸的劈柴棍子抡圆了,由下往上,一个标准的“朝天棍”!
棍影如电!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那只凌空扑来的红眼大耗子,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像个破麻袋一样砸进后面的鼠群里,撞翻了好几只同类,抽搐两下,不动了,脑袋明显瘪下去一块,红的白的从口鼻耳朵里渗出来。
这一棍,干脆利落,狠辣无比!
完全就是打流氓斗殴的架势,但用在成了精的耗子身上,居然效果拔群!
老姜同志一棍建功,气势更盛!
他根本不讲究什么章法,就是最朴实无华的横扫、竖劈、斜砸!
那根油光锃亮的劈柴棍子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带着“呜呜”的破空声!
他脚下步伐灵活,虽然有点跛(年轻时工伤留下的),但进退有据,专挑扑得最凶、冲得最前的耗子下手!
每一次棍子落下,都有一只或几只耗子筋断骨折,惨叫着飞出去!
“来啊!你们这些腌臜泼才!不是多吗?老子看你们有多少够老子打的!”
老姜同志一边打,一边怒骂,蜡黄的脸上溅上了几点耗子血,显得更加狰狞彪悍。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种最原始、最暴力的对抗中,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厂子里跟闹事的青工干架的时候,只不过对手从人换成了成了精的耗子。
我看得心惊肉跳,又热血沸腾!
老头子这身手,这狠劲儿,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