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仙面面相觑,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还…还愣着…干…啥…”
老道那点残魂在灰雾锁链里虚弱地扑腾了一下,气若游丝,“扶…扶老子…一把…快…快散架了…”
谢必安和范无咎对视一眼,刚要动作——
帝辇上,酆都大帝那沙哑的声音再次懒洋洋地飘了下来,这次是对着黑白无常:
“把…那…半死…的…小子…和…那…疯…老道…的…魂儿…”
“扔…‘镇邪司’…冷库…最…底层…冻…起来…”
“省得…再…出来…惹…麻烦…”
镇邪司?冷库?最底层?冻起来?!
我眼前一黑,差点真晕过去。这他妈是解决问题吗?
这是直接当危险品封存了?!
“是!谨遵帝君法旨!”
谢必安反应贼快,立刻躬身领命,脸上又挂起了那副幸灾乐祸的招牌惨白笑容。范无咎沉默地点了点头。
“至于…你们…几个…”
大帝那沙哑的声音转向五仙,带着点嫌弃,“毛…都…烧…焦了…还…看…什么…热闹…”
“滚…回…人间…该…干嘛…干嘛…去…”
“再…敢…下来…闹腾…把…你们…洞府…都…抄了…泡…酒…”
五仙如蒙大赦!
“谢大帝开恩!谢大帝开恩!”
黄三太爷捂着秃尾巴,点头哈腰,拉着还晕着的白老太太就要跑。
“小狐告退!告退!”胡三太奶拎着油渍麻花的裙角,溜得最快。
“嘶嘶…”柳七爷阴冷地看了一眼帝辇,盘起身子,化作一道墨绿流光消失。
“老…老耗子…也…也走了!”灰八爷烟袋锅子都顾不上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
眨眼间,五个妖仙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缕焦糊的臊味。
帝辇上,幽暗雾气微微波动,大帝似乎又拿起了酒盅,极其轻微地…啧了一声。
仿佛在说:总算清净了。
谢必安和范无咎走到我面前。
谢必安那张惨白的笑脸凑近,带着一股子劣质烧纸钱的味道:“小鬼头,听见没?大帝开恩,送你去冷库度假!包吃包住(冻硬那种)!走吧您呐!”
我只觉后颈一紧,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拎了起来。
眼前最后的景象,是范无咎那只骨节分明的惨白大手,对着地上老道那点裹着灰雾锁链、虚幻得随时会散掉的残魂,凌空一抓。
冰冷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