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强引完天雷,脸白得跟糊窗户纸似的,嘴角那点血还没擦干净,整个人晃悠得比他平时喝多了还厉害,别说掐诀念咒,我看他站稳都够呛。
至于我?
胸口那子钱里的“邻居”,刚被柳前辈当榨汁机使唤完,抽干了最后一点符力去点天雷,这会儿裂口冰凉死寂,别说吞邪物,它自个儿没当场嗝屁散伙都算它底子厚实!
完犊子了!
真他娘的要给这恶心巴拉的肉球加餐了!
就在那血糊糊的肉球带着能把人熏个跟头的腥臊味儿,离岸边那几个瘫软的“点心”只剩不到三丈远,连那婴儿巨脸上暴凸的眼珠子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当口——
“吼——!!!”
一声比那怨婴嚎丧还邪性、还憋屈、还带着股子被“抢食”的滔天暴怒的无声咆哮,猛地从我胸口的子钱深处炸了出来!
那动静,震得我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厥过去!
紧跟着,一股子我从来没体验过的、冰寒刺骨又贪婪到极点的吸力,跟开闸泄洪似的,轰然从我胸口那裂口子里爆发出来!
这吸力,可比它之前吞老水鬼那会儿霸道多了!
简直像要把人的魂儿都抽出去!
目标?
直指那扑过来的怨婴肉球!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剩一个念头:
这祖宗疯了?!
水鬼是点心,这玩意儿是特么炸弹!它也敢张嘴?!
那怨婴肉球显然也没料到这出。
它扑过来的势头猛地一滞,那张由无数婴儿怨念拼凑成的巨脸上,第一次露出了……
一种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惊愕、愤怒和一丝……被更凶之物盯上的本能恐惧!
它那由残肢污血构成的庞大身躯,在半空中极其诡异地扭动了一下,试图躲避这股锁定它的、冰冷贪婪的吸扯之力。
晚了!
子钱裂口里爆发的吸力,如同无形的亿万根冰冷触手,瞬间就缠了上去!死死地“咬”住了那团翻滚蠕动的污血怨气!
“呜哇——!!!”
怨婴肉球发出了更加凄厉、更加怨毒、却明显带上了恐惧的尖啸!
它疯狂地挣扎,无数婴儿的残肢断臂在污血中扭曲拍打,试图挣脱那股要命的吸力。
粘稠的黑红血水如同瀑布般从它身上洒落,浇在岸边泥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腾起阵阵腥臭的白烟。
可那股来自子钱的吸力,霸道得简直不讲道理!
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蛮横地撕扯、吞噬着构成怨婴肉球的怨念本源!
肉眼可见的,那团庞大的污血肉球,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边缘开始扭曲、模糊、向内塌陷!
无数婴儿扭曲的面孔在污血中发出无声的哀嚎,如同融化般消散!
它……它真在吞!
这邪门的“邻居”,真要把剥皮阎罗这压箱底的“本命怨婴”当大补丸给嚼了!
岸上,柳前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斗笠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花白的头发被夜风吹得跟乱草似的。
他看着那被无形吸力疯狂撕扯吞噬的怨婴肉球,又看看我胸口那枚散发着幽幽邪光的子钱,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好霸道的邪物!”
赵铁柱那几个瘫地上的汉子,这会儿也顾不上疼了,一个个张大了嘴,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半空中那诡异恐怖的一幕,世界观碎得比地上的泥巴还稀烂。
也就喘了几口粗气的功夫,那刚才还凶焰滔天、恨不得把整个靠山屯都嚼了的怨婴肉球,愣是被吸得缩小了一大圈!
原本脸盆大的婴儿巨脸,现在只剩海碗大小,青紫肿胀,布满了裂口,上面全是怨毒和不甘,连挣扎都显得有气无力了。
就在我以为这邪乎事儿快完了,琢磨着等这“邻居”吃饱喝足会不会当场裂开变个更邪门玩意儿的时候——
呜哇——呜哇——呜哇——
刺耳!尖锐!
带着一种能把人脑浆子搅成豆腐花的穿透力!
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