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姑的冰寒指风也到了,被黄二爷躲过要害,擦着他肩膀掠过,“噗”地一声在他身后的岩壁上炸开一大片冰晶。
胡三姑冰眸微凝,显然也没料到我这一指竟有如此威力。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黄二爷手腕的伤,又落在我紧握将军骨、气息明显平稳强健了许多的身上,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够了!”
胡三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寒威压,瞬间笼罩全场,压下了黄二爷的惨嚎和灰婆子不甘的躁动。
“将军骨已得!速救柳应龙!”
她不再看任何人,冰袖一卷,一股柔和的冻气托起瘫坐在地的王墩儿,身影化作一道冰蓝流光,率先朝裂缝外掠去!
黄二爷捂着冒烟的手腕,怨毒地剜了我一眼,又极度不甘地看了看我手中的骨片,最终狠狠一跺脚,周身狐火腾起,带着一股子憋屈的邪火,也追了出去。
灰婆子看着胡三姑和黄二爷都走了,再看看我手中那散发着温润毫光的骨片,精光四射的小眼睛里满是贪婪,但更多的是忌惮——
忌惮胡三姑,更忌惮我刚才那诡异的一指。
她最终没敢再动手,只是不甘地咽了口唾沫,佝偻着背,如同融化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裂缝深处的阴影里,显然是另寻出路溜了。
裂缝深处,只剩下我和惊魂未定的王墩儿。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块温润如玉、散发着清凉坚韧气息的将军骨。
骨片上的毫光似乎感应到我的注视,微微流转了一下。
刚才戳伤黄二爷那一指的感觉…很怪。
像是本能,又像是这骨片的力量与我体内残留的天师印记,还有那股子滚刀肉的狠劲,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不管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将军骨揣进怀里,贴着胸口那片空荡灼热的地方。
一股更加清晰、温和而浩瀚的力量瞬间包裹了我,不仅彻底驱散了骨头缝里最后一丝阴寒,连带着身体的疲惫都缓解了大半。
“墩儿,走了!”
我招呼一声,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回去救人!顺便…收债!”
想到胡三姑和柳常青的承诺,还有黄二爷那吃瘪的嘴脸,一股久违的、属于姜大胆儿的混不吝劲儿,又悄然回到了脸上。
走出裂缝,清冷的月光洒满将军坳。
尸煞阴气淡了许多,但气氛依旧凝重。
柳应龙躺在白老蔫铺开的棉袍上,气若游丝,脸上的灰败死气更重,皮肤下的墨绿毒纹如同活物般蠕动。
白老蔫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双手药诀变幻,额头青筋暴起,浓郁的药气不要钱似的注入柳应龙体内,却如同泥牛入海,只能勉强延缓毒气的蔓延速度。
他背后的药篓子,已经空了一大半。
柳常青瘫在不远处,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胸口衣襟被墨绿的毒血浸透,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死死盯着柳应龙,那双死人眼里,只剩下绝望和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
胡三姑和黄二爷站在一旁,脸色都不好看。
黄二爷捂着冒烟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看向我的眼神怨毒得能滴出血。
“骨头呢?!”
柳常青看到我出来,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嘶哑吼道,声音带着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