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菁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但是不这样做,二花也许就死在了那一年的冬天了。”
言衷眉头紧锁。因为他若是和二花换位思考,也许没有比二花更好的办法。可是他不想让二花这样冒险,毕竟她还有大好前程,于是矛盾的他狠狠往面里面加了辣椒。
姚菁得安慰这个正义的小男孩。她道:“好了,别生气了,还有个把月就中考,这事儿倏地一下就过去了。我帮李如雪完成一件人生大事,换来几年的安宁,值得了。”
言衷吃一口面,提醒道:“他们并不是言而有信的商人,而是阴晴不定的怪兽。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想个法子多一层保障。”
一碗面很快见底,姚菁在呼噜噜的吸面声中说:“不用什么保障,我是真心要帮助李如雪离开这里,去县城念书的。”
言衷不解:“为什么?”
姚菁道:“狮子在戈壁是霸主,可到了森林,就要遵从森林法则,屈居老虎之下;同样的,若是到了动物园,那就得遵守人的法则,听人的话。李如雪就是这样的,她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被这里的风气带坏了。也许到了高中去,她会改好。所以,这笔不光彩的交易虽然短期来看,我是亏损的,可是若我要赢,就得把战线拉长。”
言衷知道她的意思,可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狮子在任何地方,都无法改掉吃肉的习惯,你这个长线的计划,风险还是太高了。”
姚菁苦笑道:“那怎么办呢?我不能即刻拥有一个高官厚禄的父亲,也不可能马上就让他们自食其果。我要保证自己生存的环境是安全的,就必须付出点什么。”
这句话一出,言衷就知道她已是坚心不移,叹了两口不轻不重的气,他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吃过饭,学校里就又闹腾起来,一打听,原来是贾云偷偷去旧教室祭奠吕圆,被学校纠察队抓了个现行。
赵良揪着贾云的领子先行审判:“你敢在学校放火,又做这封建迷信的事,真是胆大包天,不处分你是不行的!”
周围的学生们捂着嘴指指点点,相互传递着新闻信息,谁也没帮贾云说句话。
赵良抖着贾云还没烧完的纸钱,向周围人展示证据:“学校是干这个的地方吗?学校明令禁止搞这些!再说,旧教室马上就要拆,你把这些东西放这里,什么意思?”
贾云颤巍巍地顶嘴:“吕圆是我表妹,今天是她的生忌,我只是根据我们那里的规矩来送送她!”
赵良说:“规矩?什么规矩?封建迷信的规矩?你真是白读了书!走,我们去教务处,看老师怎么说!”一边说,她一边扯着贾云的辫子往前走。
贾云自是不愿意去,护着自己的辫子杵在原地,双方就这样僵持住,贾云的头皮都被扯地揪起来。
姚菁见赵良这样猖狂,上前去就打掉她的手,护着贾云:“你说归说,动什么手?”
“呵,显着你了是吧?”赵良撸着袖子,又去牵贾云的辫子,“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走,一起走!”
“放开!”姚菁护着贾云,站在她前面,“赵良,我再说一遍,不允许你对她动手。你要是再动手,也别怪我不客气。”
那赵良比李如雪还没脑子,见王二花在这么多人面前下她的面子,她抬手就要去打王二花,没想到后边一个人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住手!”
是言衷。
言衷盯着她:“叫你住手。”
赵良一见二花和言衷两个人都要来和她做对,而她自己这时恰是孤身一人,于是便撒泼起来,坐在地上喊:“欺负人了!欺负人了!这个男的莫名奇妙来抓我的手,还要打我!”
言衷无语了:“谁抓你的手?谁要打你?我只是叫你住手!”
赵良还在喊:“欺负人了!我叫人欺负下了!从来没有男的抓过我的手!”
姚菁心想,你们几个按住吕圆和二花的时候,怎么不把人家的清白当回事,现在言衷抓了抓你的手腕,你就唱上贞德了。
“我们走。”姚菁也懒得理会她,拉着贾云往人群外走。
那赵良哭的目的,一则是舆论上为自己造势,二也是为了引来自己的背后的势力。一见王二花等人不陪她唱戏了,她哪里肯,拖着言衷的拐杖要言衷给出个说法。
屁大点的学校,自然引来了董欣和李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