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小子听了董欣的话，手里的伸缩棍唰一声亮出来。姚菁只得捡起一根带着钉子的木棍，奋力保护自己。

“你准备杀了她？这是犯法啊！”李如雪明显急了。

董欣靠在旁边的石墩子上，笑得开怀：“我又不傻，玩命干什么。我也是一报还一报——等他们玩够了，我把这些照片洗出来，分送给她的同学亲戚，也叫她当一回明星就是了。”

“你这样还不是等于要她的命！”李如雪又向着那些人喊，“住手！你们这样做，可都是犯法的！”

董欣看着她，点上了一根烟：“要是自杀的话，和我可就没关系了。”

姚菁奋力保全着自己，大喊：“原来你就是这样逼死了吕圆！董欣，你好狠的心！”

一听到吕圆两个字，李如雪似乎更懵了：“吕圆？吕圆不是自己吊死的吗？啊——不，吕圆是——董欣，你逼死吕圆的是吗？”

董欣挑一挑眉毛：“那个贱货活该啊，仗着许天笑还愿意看两眼，把自己当个人物。她退学后，居然还去许天笑家打工，真好笑，那不自己找打呢么。”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李如雪舔了一下嘴唇，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董欣的狠毒。她从前和董欣在一起，以欺辱、暴力凌虐同学为乐，可她远远不敢走到杀人这一步。

现在二花被推到在地，她就仿佛已经看到姚菁挂在房梁上的样子。终于她下定了决心，上前去一把推开那拍照的小姑娘，抢过了相机。

董欣嘲笑李如雪：“怎么，你要和她一伙儿么？”

李如雪没回答。

董欣道：“你识相点就让开，别让他们也伤了你。他们的性子，暴躁起来我可拉不住。”

李如雪识时务似的尬笑了一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我只是想来帮你拍，我毕竟也被她骗了——哈，咱俩才是好朋友。”

她缓步走上前去，却给了姚菁一个眼神。

姚菁立马就懂了。她是要救她。

姚菁瞅准了一个小毛孩，拼死命一脚踢他下面，惨叫声顿时响起。她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冲向李如雪，把李如雪当人质一样掐在身前，玻璃狠狠挨着李如雪的脖子。

“你要死啊！”李如雪非常配合，大声喊道，“我爸现在已经调到县公安局，你要是伤了我，你就完了！我让我爸把你抓起来！”

这话看样子是威吓姚菁，其实是吓唬那些毛头小子。

听了这话，那些小混混明显愣住了，董欣的脸色也变了变，掐了烟：“哼，王二花，有胆你就割下去！”

姚菁的手在颤抖，玻璃片紧紧贴着李如雪的脖子，鲜血已经渗出来。

见董欣还横眉冷对，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她咬牙说道：“那就一起死！李如雪家就她一根独苗，她没了，她爹能放过你？”

董欣脸色微变，却好像不吃这一套：“你真以为我怕你？下手吧，大家一起去地狱。”她带着那群人步步逼近，语气愈发阴冷。

血水一滴一滴，落在在李如雪的鞋面上。她向下一看，急哭了：“流血了！草！王二花你真是牛啊！你还来真的？你们有毛病是不是？你们打架，要我的命？董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保全我的命啊！”

姚菁一步一步挪向门口，心跳快得和敲鼓一样。这几步路，走得太过漫长！等她终于看到了门外的阳光，以为逃跑的希望已经近在眼前时，一个男的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拉住她的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放倒了。

李如雪也一同摔下去，两个人很快被按住。

“动手。”董欣冷笑着吩咐了一句，又嘲笑二花幼稚，“你是挺聪明。可你要知道，我是专门设了陷阱来抓你，还能让你跑了？”

姚菁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由着他们剥去了她单薄的短袖和宽松的校服裤。

命吧！这就是我的命了。

姚菁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现在她十分后悔，当初再见董欣的时候，就应该对李如雪保持十二分的戒备心才是。她们是吃人的怪物，怎么可能忽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该早早就保持和李如雪的距离。

怪她，怪她，她忙着偷生，忙着要长大，却在规律机械性的生活中，差些忘了人性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