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脱下白靴,将里面湿掉的白袜脱掉,只见一对玉足在火光下白皙玉洁,小樊看得一愣,暗想,这公子眉眼俊朗,皮肤白得却跟个姑娘似的!这时候,西边也有人向着这边看来,正是刚才那个尖声尖气的人,他捏着嗓子道,“公子,瞧你长得白白净净的,你带着我们这么多天了,咱们也不知道你的底细,好歹,将你的名字说个明白啊。”
那个公子听了,暗中将脚放下,笑道,“婵妓前辈,晚辈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要是将名字说出来,还怕有污圣听,不说也罢。”那个尖嘴白脸的婵妓听了,捏了一个兰花指,抿着嘴笑道,“瞧你这话说的,碧血派两大明王都给你做护法了,还能是个无名小卒,公子,咱们八个道友对你以诚相待,你却连个性命也不愿透露,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那个公子皱眉思索一番,突然朗声一笑,说道,“既然婵妓前辈对晚辈的姓名如此执拗,那在下告知各位也无妨,在下姓碧,名蓉。”
婵妓扑哧一笑,捏着嗓门道,“碧蓉,取得跟个姑娘的名字是的!看来令堂跟公子有仇啊,竟拿这样的名字来戏弄你。”
“婵妓前辈,你说话可要当心着点,在下的父亲是碧血派教主碧何冲,若不是爹爹要事缠身,离不开碧血派总教坛,现在跟你说话的,就不是我,而是碧血派教主了!”碧蓉不急不缓的把话说完,西面的那些人却个个脸色难看,如同吃了老鼠屎一般。他们猜到碧蓉来历不凡,但没想到竟是碧血派公子!
传闻碧血派公子修为不凡,为人足智多谋,年纪轻轻便能鼎力一方!如今见了一面,真是非池中物之物!
尤其是那个婵妓,等到两个明王看了他一眼,脸色苍白,顿时从地上站起,对着碧蓉说道,“还请公子赎罪!在下不知令堂就是碧教主,否则就是借给在下十个胆子,在下也绝不敢嘲笑公子一声。”
碧蓉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笑道,“婵妓前辈,你这是何必?大家都是为佛魇帝经而来的,只要各位帮助在下取得帝经,那到时候,各位就是碧血派的大功臣了,大家一起修炼佛魇帝经,一齐称霸天下,将碧血圣教发扬光大,造福众生!我爹爹又怎么会怪罪于前辈的无心之言?”
那八魔头听到碧蓉的话,心中一凛,想必对碧蓉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到时候,碧蓉会不会仗着家大业大,逼得他们放弃佛魇帝经!可现在在碧蓉身前,八魔头五无一不躬身行礼道,“但听少主吩咐,我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赫澜阙和铉闻听到碧蓉的话,心中一沉,看样子,这些人是对佛魇帝经志在必得了,而且,碧何冲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但碧何冲怎么会让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儿子前来夺经?又要让这些碧血派之外的高手共阅帝经?
是什么事情能让碧何冲放弃佛魇帝经,难不成是一统天下吗?赫澜阙冷冷一笑。
碧蓉瞧着那些人装模作样的样子,扑哧一笑,但为了掩饰尴尬,他急忙摆手道,“各位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现在人困马乏,还请各位前辈好生休息,明日晚上继续赶路。”
碧蓉说完,那些人顿时安静了,姬小樊看着那个一笑一言都是从容不迫的碧蓉,觉得这人深不可测,有能耐极了。
就在这时,姬小樊见到悬挂在碧蓉胸前的凰铃后,只觉得一阵眼熟,直到想起自己的龙铃后,突然惊叫一声,让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尤其是碧蓉,见到山庙里还藏着别人,不问是敌是友,便从袖子里甩出一把银针,绿芒闪烁。
赫澜阙见到呼啸而来的毒针,一甩袖子,将激射而来的密集钢针吹散,纷纷落在地上。八魔头和碧血派两位明王立刻从地上站起,摁住法器。
赫澜阙见到一行人已经暴露,也没有继续躲藏的必要了,于是带着小樊等人走到祭台前面,看着下面目光灼灼的魔教等人,冷笑一声。
碧蓉瞧见颇有几分古道仙风和慈眉善目的铉闻,心想,这些人一瞧便是正道之人,正魔本来就势不两立,今日就该仗着人多势众灭了这四人,而且,要是让他们活着逃了出去,泄露了消息,那极有可能让蚩尸谷知道碧血派的人来了,早早做了防备!
要是让爹爹知道他出师未捷,指不定以后要怎样嘲笑他呢!
当即,碧蓉脸上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将地上尚未烘干的白靴穿上,笑道,“好啊!没想到小小山庙里还藏着鸡鸣狗盗之徒,竟是偷听咱们几个说话,瞧着两位穿戴不凡,怎么做出如此伪君子之事?还敢请教两位姓名,也好让在下知道,是哪门哪派的长老有如此魄力,竟是连名声也不要了。”
赫澜阙瞧着伶牙俐齿的碧蓉,冷哼一声,道,“魔教妖孽还敢厚着脸皮说名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瞳心老人听到赫澜阙的话,脸色一沉,用着沙哑的嗓子喝道,“放肆,竟敢如此对公子说话!你们以为自己有几颗脑袋,连碧血派的人都敢惹?”
姬小樊看着吵来吵去的人,却一直死死地盯着碧蓉的胸前看,只见那凰铃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竟要比他的龙铃还要多几分灵气,碧蓉感受到姬小樊的目光,只见他看着自己的凰铃,目不转睛,心道,这小子瞧着我的凰铃看什么?但又想想这凰铃着实了不得,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半件神兵,跟极道兵器不遑多让!难道这小子眼光不凡,一眼就认出了这半件神兵?
碧蓉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而又不知道祭台上几人实力的深浅,心想,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于是将凰铃藏到怀里,看着姬小樊道,“臭小子,你看什么?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掉!”姬小樊一愣,心想,爹娘留给自己一个铜铃便不知去向,想必一定是跟这个铜铃有关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几乎一样的铜铃出现在魔教妖人的身上,难道自己跟魔教也有关系?
姬小樊道,“你那个铜铃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它是谁的吗?”赫澜阙等人听到小樊的话,心中一凛,向着碧蓉望去,但是并没有见到已经被藏起来的凰铃,于是,赫澜阙皱着眉头向着小樊问道,“他有一个铜铃?”
小樊死死地盯着碧蓉,点了点头,顿时,赫澜阙和铉闻目光如冰,充满杀气,碧蓉感觉一股强大的煞气,暗呼不妙,都是那个臭小子,害得自己的神兵暴露出来,可是碧蓉忽然一笑道,“是又怎么样?那是我毒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怎么?你们也敢碰毒仙的东西?”
姬小樊暗中抓紧胸前的龙铃,知道这是唯一能够打听清楚父母下落的机会,急忙问道,“那你可知道,十几年前,却有一对夫妇拿着你手里的铜铃,他们是谁?”
碧蓉扑哧一笑,他早就听毒仙说过关于这神兵的故事了,笑道,“哪里来的夫妇?明明是一高一矮两个怪人,将我教的至宝偷走了?”
小樊听到碧蓉的话,心想,难道自己的父母一高一矮,而且能从魔教手里夺得至宝,想必都是修为极深的人了!小樊打听到一点眉目,喜上眉梢,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一高一矮的两个怪人是谁?”
碧蓉突然面色一紧,他警惕地打量着小樊,笑道,“你打听的这么清楚干什么?这东西又不是你的,难不成,你见过这铜铃?”
就在姬小樊欲要拿出自己胸前的龙铃时,赫澜阙一把摁住小樊的肩膀。
外人看着赫澜阙没做任何手脚,但此时,姬小樊浑身僵硬,连舌头也不能动。赫澜阙冷冷一笑,说道,“见过,那两个怪人身穿漆黑斗篷,一个高个子腰间别着那个铜铃,只是这两人一路向南去了,想必是去找碧血派的晦气了!”小樊瞧着师父瞒下自己身怀铜铃的消息,就算是再笨,也知道现在不能把话说出来了,所以等到赫澜阙松开手后,姬小樊一声不吭。
碧蓉冷笑一声,说道,“两位未免说笑,碧血派早已是今非昔比,哪里是十五年前的碧血派能比的,而且碧血派教主嵩厢十年前暴毙身亡后,我爹爹就成了碧血派教主,他管理有方,使得本就是南域第一圣教的碧血派蒸蒸日上,现在更是如日中天,那两个人这时还敢去碧血派,岂不是自投罗网,给碧血派送宝物去了?”
“哼!好大的口气!今日我倒要瞧瞧,到底是魔高一丈,还是道高一尺!”赫澜阙冷哼一声,只听得到利剑出鞘声,宛如金石,而黑鳞剑已经从姬碧羽身后飞到赫澜阙手里。西边的八个魔教高手见到如此,当下祭出自己的法宝,只见骨刺,招魂幡相继祭出,山庙里顿时被卷动的灵气包裹,形成巨大的威压,让姬碧羽和姬小樊感觉在凌乱的灵气中头痛欲裂。
直到铉闻挡在两人身前,两人才感觉可以勉强喘过气来。
碧蓉瞧着一人便能跟八位魔教前辈势均力敌的赫澜阙,大吃一惊,不想再南域随便碰见一个修仙者,修为都是如此恐怖。
但碧蓉还是淡淡一笑,看着手里的握着黑鳞剑的赫澜阙,道,“这位前辈,你也不看看,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们的八位前辈便能挡住你,而敝派的两位明王也在这呢!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你现在若是肯乖乖束手就擒,那我们绝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