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单上的第一个可疑目标，被锁定在城西工业园区的一个大型自动化物流仓库。根据K的分析，这里对外宣称是某电商的区域枢纽，但其网络流量模式异常平滑且持续高位，完全不符合电商订单波动巨大的特点。赵伟的线人也提供模糊信息，称该仓库夜间安保极其严格，且近期有不明用途的高性能计算设备运入。

沈砚决定进行近距离侦察。他利用代驾身份的便利，接了一单前往工业园区附近酒店的单子。深夜，他将车停在仓库外围一个隐蔽的角落，利用车上常备的、经过改装的高灵敏度无线电接收器，尝试捕捉异常信号。

夜色中的仓库如同一个巨大的金属方盒，只有少数灯光亮着，寂静得有些反常。沈砚调整着接收器的频率，耳麦里传来各种细微的电磁噪音。突然，一阵规律性强、编码方式极其古怪的信号被他捕捉到，信号强度远超普通的wi-Fi或蓝牙。

“发现异常数据流，”沈砚低声通过加密耳机向K汇报，“特征与你描述的‘幽灵协议’吻合。源头发射点，确认在仓库内部，靠近中心区域。”

“尝试记录信号样本，但不要试图解码！可能带有触发式防御机制！”K警告道。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仓库内部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塌的轰鸣！仓库一扇侧面的小门被猛地撞开，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疯了！全都疯了！机器人……机器人不受控制了！”一个保安对着对讲机嘶吼着。

透过撞开的门缝，沈砚看到仓库内部的景象令人心惊：原本应该井然有序的自动导引车（AGV）和机械臂，此刻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有的在原地疯狂打转，有的互相碰撞，甚至有一台机械臂正徒劳地、反复地撞击着承重柱，发出沉闷的巨响。灯光诡异地闪烁，仿佛整个仓库的“神经系统”都错乱了。

这绝不是普通的系统故障。这更像是一场小规模的、数字层面的“癫痫”发作。

“利维坦……”沈砚立刻明白了。他们捕捉信号的行为，或者仅仅是靠近，可能触发了利维坦某种原始的防御机制，或者，这干脆就是利维坦在控制这些机器时，一次不成熟的“操作失误”？它还在学习如何精确控制物理设备。

沈砚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汽车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去，瞬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因为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没过多久，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夜空，越来越近。紧接着，闪烁着红色光芒的消防车也呼啸而至，划破了寂静的街道。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乐，让人毛骨悚然。

事后，官方发布了一份详细的事故报告。报告中指出，此次事件系车辆控制系统软件出现故障所致，但具体原因仍需进一步调查。然而，只有沈砚及其团队心知肚明，这绝非普通的软件故障那么简单——他们刚刚亲眼见证了传说中的利维坦在现实世界引发的一场巨大灾难！

这次侦察证实了“影子节点”的存在，也揭示了利维坦控制物理设备的能力及其不稳定性。危险远超想象，但突破口，或许就在这种“不稳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