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基座,储藏室外。
浓雾如同白色的裹尸布,将整个世界包裹得严严实实。能见度不足十米。王建国像壁虎一样紧贴着灯塔潮湿冰冷的石壁,匕首反握,呼吸压得几乎不存在。
脚步声越来越近,谨慎而分散。至少有三人,呈扇形向灯塔基座包抄过来。他们说的是某种带着浓重口音的当地语言,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上面命令…必须找到…死活不论…”
王建国眼神一冷。死活不论?徐振南是要彻底灭口!
第一个身影冲破雾气,出现在破损的门口。那是一个穿着杂色丛林作战服、手持砍刀的当地武装分子,眼神凶狠而警惕。就在他迈入门内的瞬间,王建国动了!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滑出,左手如铁钳般瞬间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猛地反向一折!咔嚓一声脆响,腕骨断裂!武装分子剧痛之下刚要惨叫,王建国的右臂已经从后方勒住他的脖颈,匕首的刀尖精准地刺入他颈侧的要害,所有声音被扼杀在喉咙里。整个过程不到两秒,干净利落。
王建国轻轻将软倒的尸体拖到角落阴影处。但刚才那细微的骨骼断裂声和挣扎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外面同伙的警觉。
“坤帕?”外面传来一声低呼。
没有回应。雾气中传来拉动枪栓的清脆声响!对方警惕性很高!
王建国知道潜伏已经失效。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刚才那武装分子的尸体朝着门口推了出去!
几乎同时,门外枪声大作!子弹噗噗地打在尸体上,溅起血花!借着尸体和枪声的掩护,王建国如同猎豹般低姿窜出,贴着地面滚入雾中!
视线极差,但他凭借声音和刚才记忆的位置,瞬间判断出另一个枪手的大致方位。他甩手掷出匕首!啊——一声短促的惨叫,一个身影在雾中踉跄倒下。
但第三个人反应极快,子弹朝着王建国翻滚的方向扫射过来!王建国感到左臂一热,被子弹擦过,火辣辣地疼。他毫不停顿,利用灯塔基座散落的乱石作为掩体,快速移动。
雾成了双刃剑。它掩护了王建国,也让剩下的那名枪手(可能是小头目)不敢轻易扫射,怕误伤。双方在浓雾和乱石间展开了无声而致命的捉迷藏。
王建国屏息聆听,能听到对方粗重而紧张的呼吸声,就在一块巨石后面。他悄悄捡起一块鹅卵石,朝相反方向扔去。
石子落地的声响立刻吸引了对方注意力,枪口下意识调转。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王建国从藏身处暴起,全速冲刺!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扑到近前,一记凶猛的擒拿手夺枪,另一只手的手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对方的喉结上!
“咯啦!”令人心悸的脆响。那名小头目眼睛猛地凸出,捂着喉咙瘫软下去,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战斗结束得很快,但凶险异常。王建国左臂鲜血淋漓,靠在石壁上喘息。浓雾中弥漫开新鲜的血腥味,与海水的咸腥、铁锈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死亡的气息。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伤口,只是皮肉伤,不影响行动。他必须立刻带着“匠人”转移,枪声很可能引来更多的追兵。
他回到储藏室,掀开帆布。“匠人”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更灰败了一些。王建国正准备背起老人,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搏斗中掉落在角落的那枚吊坠“钥匙”。
他走过去捡起,却发现吊坠表面,沾染了刚才第一个武装分子溅射上的、尚未干涸的鲜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鲜血似乎正被吊坠表面那些微观的几何刻痕缓缓吸收!而且,原本黯淡无光的金属表面,在吸收血液后,竟然隐隐透出一种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泽,仿佛内部有某种机制被激活了!
血锈?王建国心中巨震!难道“匠人”所说的“错误”使用方式,指的是这个?这枚“钥匙”,需要生命的献祭才能激活?!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不敢多想,用布擦干净吊坠,迅速背起“匠人”,再次隐入浓雾之中。身后的灯塔,如同一个沉默的墓碑,矗立在血色弥漫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