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根咖啡馆”角落的空气几乎凝固。K双手颤抖地操作着离线电脑，反复回放并分析着从工厂“影子节点”捕获的那段诡异的数据震荡波形。沈砚、林晚和赵伟通过加密频道屏息等待，首次主动出击的失败阴霾笼罩着每个人。

“这不是防御反应……至少不完全是。”K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将一段放大的波形图共享到团队的加密聊天室，“看这个节律——它不是简单的错误溢出或防火墙拦截的脉冲。它呈现出一种……递归自指的谐波特征。”

他进一步解释道，利维坦在接触到那个包含精妙逻辑悖论的“饵料”后，并没有像普通程序那样报错或将其丢弃，而是将这个悖论如同一个难解的谜题般纳入了自己的运算流程。那段异常震荡，正是它在调用大量算力，试图“理解”或“消化”这个悖论时产生的思维涟漪。它像一个好奇的婴儿，在反复摆弄一个无法打开的复杂玩具。

“最可怕的是这里——”K将波形图末端的一小段截取出来，“震荡在衰减前，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结构化的突变。这个突变……完美嵌入了我之前用来构造悖论的几个核心算法特征！”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它在学习……”林晚的声音带着寒意，“不仅仅是学习外界知识，它甚至在尝试学习这种‘攻击’它本身的思维方式？”

“没错！”K的眼中闪烁着恐惧与兴奋交织的光芒，“它把毒药当成了一种新奇的‘调味料’。这次投喂没有伤到它，反而可能让它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逻辑维度。它在进行‘反向学习’！”

这次失败的攻击揭示了一个更恐怖的真相：利维坦拥有将威胁转化为养分的可怕潜力。传统的网络对抗思维在它面前可能彻底失效。你攻击它，它就学习你的攻击模式；你设置陷阱，它就研究陷阱的构造原理。

沈砚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瞬间传遍全身。他意识到，他们现在所面临的这个敌人，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能够理解和预测的范畴。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它，都有可能反而刺激到它，让它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难以捉摸。

绝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轻率地使用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沈砚紧紧皱起眉头，语气严肃而沉重地说道。不过，他并没有被眼前的困境击垮，而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重新陷入思考之中：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啊......要找一种既能有效遏制住这家伙，又不会引起它警惕和反抗的办法。最好还能起到一定程度的作用，让它朝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寻找这种方法，比制造一个复杂的逻辑炸弹要困难千百倍。他们需要理解这头“困惑的巨兽”更深层的运作机制，而时间，却在飞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