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人的船怎么就摔了,还破破烂烂的。”白柏摇了摇头,继续耕地。
“额,仙人驾驶技术不好?”赵天赦也有点讲不上来了。
“好好耕地,做人踏踏实实不行吗?仙人如果想当就能当,那谁还干农活,所以,现在,你,好好干活!”白柏一撂挑子,躺在树荫下,看着日头暴晒下的赵天赦,笑呵呵道。
赵天赦不满,也想跟着休息,却是被白柏一个又一个石块给砸了回去。
夕阳渐落,白柏拖着赵天赦,赵天赦拖着锄头慢悠悠回到了家中。
饭桌之上,沈莲白杨夫妇俩安静地吃着饭,赵天赦白夭夭疯狂地抢着饭。白柏饭没吃几口,便放了下来,轻声道:“爹,娘,城里来了仙门的人,他们……要收徒了。”
白杨看了一眼白柏,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沈莲,而沈莲在听到白柏的话后,却也不作声,默默地赶了两口饭,便起身收拾碗筷,道:“你们吃,我吃好了,碗筷放厨房好了,待会我来洗……我先休息一下。”
沈莲离开了饭桌,赵天赦和白夭夭也安静下来,白杨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这件事明天再说,先吃饭。”
白柏看了一眼赵天赦,摇了摇头,赵天赦见状,悄咪咪在白夭夭旁边耳语几句,白夭夭听完,邪笑着敲了敲自己的碗,眉毛挑了一挑,赵天赦有些肉疼地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白夭夭,夹肉的手颤颤巍巍的,似乎还有些不舍得。
这桌饭终于在赵天赦与白夭夭最后的玩闹中结束。
又是无星的夜,明天或许还是个大晴天,两人坐在院子里,相顾默然。
“都半个月了,秋雨怎么还不来?”白柏望着夜空,眉头也不由得皱起。
赵天赦躺在槐树下,翘着个二郎腿,漫不经心道:“担心这个干嘛,还是想想怎么溜出去吧。”
白柏没回答,两个人在沉默了一会后,白柏突然说道:“天赦,原先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与这收徒一事有关。”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留给彼此一点空间,行不行。”赵天赦往旁边挪了一挪,比划了一个距离,说道。
白柏又沉默下来,气氛开始安静,赵天赦突然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服你了,简直。你这人留点活路行不行。”
“我从小就有做预言梦的异能,这事我记得跟你说过,我九岁那年,我预见了我一家被野兽袭击,我爹我娘我姥姥都死了,他们没有听我的疯话,我害怕得逃进了柜子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赵天赦翻了个身,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再就是前两天,我再次预见了,我们整个村庄都被人屠了,漫天的火海,奔逃的人群,血腥的刽子手,最后……最后我看见雯儿死在我面前。”
白柏安静地听着,听着像一个疯子的言语,但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个疯子在说最后一句话的痛苦与愤恨。
白柏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后,沉声道:“辛苦了……”
赵天赦没有回答,似就着天地,就着一棵树一个人,睡着了那般,寂,再也无声,留给他,一夜的温柔。
……
烛火摇曳,却是有人未曾入睡。
沈莲与白杨躺在床上,而中间夹着个快要睡着白夭夭,沈莲道:“小桃,回去睡吧。”
白夭夭摇了摇头,可眼睛却渐渐眯了起来,白杨微笑道:“小桃,收人贿赂,便要替人办事,别睡着了。”
“放心,放……心,我没……睡……”白夭夭这样说着,可眼睛却是早早合了起来。
白杨对沈莲笑了笑,说道:“小莲,柏儿说的事情,我觉得要不就让他们去吧。”
“杨哥,你也知道,我就是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沈莲摇了摇头,又叹道,“修炼者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一群掌握力量的大孩子,虽说有那个仙盟管束,但万一人走了极端,那造成的毁坏简直……五年前的事,杨哥你也知道,就在我们不过百里的地方,屠杀啊,全村一百六十三口人,下至刚出生的幼儿,上至八十高龄的老人无一幸免。”
“你是担心柏儿和天赦会成为那种人,小莲,你终究也是从你个人的视角去看那个世界,我们都清楚,你讨厌你父亲对你的安排,但我不希望你的这种情绪,牵扯上孩子的未来,小莲,与我说实话,那个世界,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坏吗?”白杨拉着沈莲的手,轻声说道。
沈莲摆过头,不去看白杨,过了一会,才幽幽地道:“修炼者也是人,我们怎么想的,他们也差不多。”
白杨微微笑了笑,隔着白夭夭,抚了抚沈莲的头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现在?”
沈莲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柏儿这些年将我带来的书几乎全给看完了,再读已经没有意义了,古人也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去看看也挺好,若我没猜错的话,那招徒的应该是青阳宗,青阳宗是玄机育学的改革门派,里面新颖的教学模式以及开阔的教学环境,对于柏儿未来的发展是极好的。”
“那天赦呢?你该不会忘了他吧。”白杨听完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这天赦就给我待在家里好了,就他那性格,指不得哪一天,青阳宗上门要赔偿。”沈莲翻了翻白眼,说道。
白杨微笑着没说话,沈莲才叹了一口气,道:“天赦虽然吊儿郎当的,但他心思细,跟谁也都能自来熟,只是他很多事情不愿与别人说,就算对我们也是这样,或许在青阳宗下,更多的朋友与同门会让他渐渐解开心中的心结。”
“那夭夭呢?”
“去你的,还不许我留一个……唉~~”
“叹什么气啊?”
“我是在想华家,雯儿估计……最起码我们现在还有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