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谷雨由衷道。
七兰州
谷雨拉着行李箱出了旅馆直奔火车站,在地下通道,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头捧着个破茶杯向他走来:“行行好.”谷雨看着他浑浊的双眼,逢乱的白发,颤巍巍的双手,心中一软,给了他一张五十元的钱。
“真是好人啊!好人有好报,谢谢,谢谢.”。
这样的事情,谷雨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好人真有好报吗?
列车的隆隆声一时让谷雨睡不着觉,到兰州要十几个小时,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谷雨转辗难眠,这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兰州让谷雨记住的是曾经有个焦裕录,一心为民劳累而死的人民公仆,现在还有谁能影响整整一代人。谷雨叹了口气,想到父亲也是劳累过度撒手人间,可自己呢?怎么会得这病?都说气候不好,这样下去是不是天要亡人!嘿嘿,想这么多干嘛,生来一根脐带,死了一根裤带,是人最终的归宿都是那个小盒子。
直到下半夜,谷雨才慢慢睡去,朦胧中他来到了一个山谷,谷中迷雾茫茫,能见度在几米之内,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本能地向前走去,那是什么?是一具具动物的骨骼,越往前走骨骼越来越多,走了近千米之后,谷雨终于惊恐地看到一具倒卧的人类骨骼,有了第一具骨骼,就有第二具,谷雨的心越来越乱,因为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类骨骼,有躺着的,有仰望的,有跪着的,有龟缩着的,各种姿势都有,最让他惊异的是一具十几米高的庞然大物,它四肢撑地,昂首向天,倚着山崖,任是不倒,这是什么动物?是龙吗?就在谷雨猜测时,远处隆隆声起,如千军万马般奔驰而来,接着一道道闪电刺破迷雾,轰在谷雨身旁的山石上,这让他马上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每具骨骼上都有焦黑色,那是给雷电劈的,那他是不是也会被雷电劈死,念头刚起,一道闪电接一道闪电接踵而至,雷声响彻天际,谷雨眼睁睁地看着闪电穿胸而过,要死了吗?为什么感觉不到痛,意识在消失吗?谷雨双手捂胸,身躯慢慢地倒下??????。
阳光透过窗帘的裂缝刺在谷雨的眼睛上,他慢慢睁开眼睛,好像做了个梦,摇摇头使劲想了想,却什么也没想起,他的双手放在胸前,耳听走廊里有人说兰州快要到了,这一睡有十几个小时吗?他有点不敢想象。
列车在谷雨醒来二个小时后缓缓地驶进了兰州火车站,干燥的空气中有着高原的泥土气息,谷雨感觉呼吸不是很顺畅,他决定今晚住一宿,明天看情况再说。
旅馆的设施比南京差了许多,不过对谷雨来说,只要有张床能睡觉就行,由于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然一股香味从窗外飘进,这不是榴莲香吗?榴莲,初闻有如臭味,但你越闻它越感觉越好闻,慢慢地会喜欢上它。
“你喜欢榴莲吗?”这是在火车上赵霞的最后一次问话。谷雨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好像他的回答对她很重要似的,他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淡淡道:“榴莲就像情人,你越喜欢她,她越芳香四溢。”
“把榴莲比作情人,呵呵,可惜我只有榴莲却没有情人。”赵霞笑道。她拿出保鲜袋里的榴莲果肉,顿时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榴莲香。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吃榴莲,安依也是,就没听霞说起过,榴莲香越发浓郁,谷雨深深地吸口气,真好闻,是谁在外面?他很想起床看看,可还是忍住了,外面肯定有女人在场,明天我也去买一个,即使自己不吃,闻闻这香味也好。夜已深,他们会想我吗?都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会思念最亲近的人,谷雨有点后悔把手机扔了,他叹息道:“思念也是病,本以为斩断红尘,一心求死,哪知凡心依旧,还是留恋这滚滚红尘,呵呵,想死前来点不平凡也做不到,毕竟谁想死?”他忽然记起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是在梦里吗?
兰州是甘肃省省会,唯一黄河穿越市区的都市,南北群山环抱,风景秀丽,民风淳朴。
第二天,谷雨拐到旅馆墙角边,果然有一个水果摊位,他用力闻了一下,空气中还停留着一丝榴莲香。
“大哥,要点什么?这些都是新鲜的水果。“摊主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圆脸浓眉细眼,夹克衫牛仔裤运动鞋,憨厚的笑脸下有着些许精明。
“榴莲有吗?”谷雨问道。
年轻人笑容依旧:“不好意思,榴莲卖完了,看你像是第一次来兰州,要不来点别的水果。”
做生意的总有几分眼光,谷雨点点头道:“是的,兰州是中转战,我要去昆仑山。”
“啊!昆仑山,我去过几次,那是圣地啊!”年轻人眼里闪着崇敬的目光道,“我叫札阔海,从兰州到昆仑山要几天的路程,要不我做个向导带你去。”
谷雨心里一动道:“那你的水果摊不摆了。”
“呵呵,那本是我妹妹的,我不过是帮她照看一下。”札阔海笑道,“我正好有辆越车可以带你。”
嘿嘿,谷雨也不怕他骗,他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板了,有什么好害怕的,看他面相不是奸诈之人,搭他的车去昆仑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罢谷雨淡淡道:“那需要多少费用。”他知道没有钱没人肯做这种事。
“大哥,看你也是个爽快的人,就这个数。”札阔海伸出三个手指道。
“三千元吗?”谷雨低语道,“行,什么时候走。”
见谷雨同意而且没有还价,札阔海欣喜万分,人品,这就是人品啊!看着对方眼里露出喜悦之情,谷雨微微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边说边伸出两根手指,“再加你两千元。”
再加两千元,札阔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加两千元,一共五千元。”谷雨道。
哈哈,真是碰到贵人了,怪不得今早出门喜鹊叫,原来是我人品大爆发啊!札阔海美滋滋地想着。
“不过。”谷雨看着他的笑脸故意停顿了下。有条件吗?札阔海也不是傻子,马上想到这钱并不是好拿的,他竖起耳朵听谷雨继续说下去“你要把我送到地狱之门。”这几个字谷雨说得很慢。
地狱之门不就是死亡谷吗?札阔海的笑脸立刻僵硬,他仔细地重新打量着谷雨,“你不像是考古的呀!那么多风景优美的地方不去游玩,偏偏要去什么死亡之谷。”
“呵呵,那你就别问了,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谷雨心说还好这人知道地狱之门。
“说实话,大哥,看在钱的份上我当然去,不过,我再次提醒你,进死亡谷的人几乎没有人出来过,那是凶恶之地啊!为此,政府在那里都立了碑。”看着谷雨的表情沉了下来,札阔海收了口,他不敢再说下去,毕竟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谷雨知道他是好心,可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谷雨先开了口道:“我就住在你摊位边的旅馆里,203房间。你什么时候走,就上楼说一声,当然越快越好。”
八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