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基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落下,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飘洒在地上,在铺满枯黄落叶的大地之上留下零零碎碎的光斑。树冠之中,白昊正闭目盘坐,他的身体周围似是有着一层淡薄雾气萦绕着,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一吞一吐顺着无数毛孔,穿过七经八脉进入丹田处的小小气旋中。当白昊睁开双眼时,阳光已是倾洒到他的脸上,他睁着眼,望着射下的阳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树上跃下,刚欲抬脚,一阵极端酸痛的感觉,便是突然从其体内出现,差点让得白昊脚一弯摔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酸痛,使得白昊一脸错愕,那种感觉,就仿佛他拼命的锻炼了一整晚一般。一个多月的苦修,使得白昊的身体有着不小的变化。身高似是长高了几分,浑身上下没有那种看起来臃肿的肌肉,却是有着一条条流线型的壮硕。如果仔细看,在白昊那女人般白皙的皮肤下,涌动着一股黑色的暗流,他身体也仿佛散发着黑色的暗芒。显然,这苦修对于白昊的身体有着极大的改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昊也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挨打对它的作用越来越小,挨打后出现的那清流也渐渐消失了去。正在白昊沉思之时,那道人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伸手一掌便是将呆滞中的白昊轰飞了去,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撞断了两三棵大树止住了冲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白昊四肢支撑伏地警惕着,仿佛是一头幼虎一般。
“训练结束了,接下来,就全靠你了。”镜子里映出的影子嘴角上扬,两束目光仿佛穿透了肉体的束缚,看到了除他以外的另一个灵魂,眼神中带着戏谑,“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在时间激流的不远处。”
话音刚落,一道绿光从天外掠来,以惊人的速度扫过,穿透了一切后飞向不知在何处的远方。随后,白昊眼前的世界开始像玻璃一样,裂开,破碎,在重力的作用下以一定的加速度从高空坠落。已知阻力与下落速度呈正比例关系,下落速度在以一定加速度增加的同时阻力上升,在短时间内,阻力与速度大小相等方向相反成为一对平衡力作用在空间碎片上,坠落的空间状态达到平衡状态,匀速下落,最终落在地上,碎成点点零碎光斑。一片光明让白昊的双眼竟是有些隐隐作痛。他闭上眼等了等,再次睁开,眼前是一位老人。
“少爷,我叫阿达……请往前走。”
路,不管怎样长,只要一直走总会有尽头,而尽头便是终点。这路不长,一分钟左右便是到尽头,实验室的中央。这里有一根柱子悬空横立,两头是两个金箍,中间是一段乌铁,密密麻麻的刻着些不知什么文字。棍下是一座石台,石台之上是一个铁箍,深深地嵌在石台中,严丝合缝。
怎么才能出去呢?白昊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转身看向阿达。
“筑基。”阿达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初探一境之下有三道小境界,初感,初识,筑基。初感一境是感天地灵气,初识一境是内视自我,筑基已经自然是建筑道基。万丈高楼平地起,未来修行之路就如同攀登高楼,地基越深,高楼也就越稳,境界也就越牢固。白昊一夜连破初感、初识两境,如今已经到了筑基境界的门槛前。
白昊盘坐在地。
筑基镜,以将道基打牢为目标,而将道基打牢就必须选用本身就足够牢固之物来筑基。但,筑基之物并不是绝对的关键,打牢道基之前,要开拓潜力。就好像是造楼一般,道基与地基同理。用同样的材料造楼,地基越深,大楼也就越稳固。筑基镜,就是打造地基的过程。
不久后,白昊睁开了双眼,眼底有着一抹狠厉闪过。
开!
一道道金光从体内破出,紧随其后的是缕缕杀意凛然的魔气。
开!
一缕缕魔气与一道道金光猛烈的冲击着他的身体,一阵阵沉闷的响声听起来格外瘆人。没几下,白昊的嘴角已然渗出了血迹。而这种冲击,却是一直没有停下。在这种冲击下开凿出道基,虽然方法粗略了些,但的确是最直接的。而接下下的工作,就更为棘手了。就如同打地基一般,在这种冲击下,土层同样会变的结实起来,最后,无论如何冲击都是难以破开。而以白昊的机智,已然想到这一点。他按照头脑里功法的方法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一座巨鼎,然后用从旁边的破烂烤架上的一根细小的铁棍蘸了些装在鼎中时空乱流中之水。这种叫做时空净源的水。这种液体,可以让万物朽灭,同时也可以带来新生,因其空间特性,这种液体还具有一种完全无法抵挡的腐蚀性,也就是利用空间的力量,这一小部分直接剥夺,传送到其他空间。而此时,这种液体成为了开凿道基的绝对利器。可是,这种疼痛。
啊!
白昊此时的吼叫声已然如同野兽,全身剧烈的颤抖着,一根铁棍深深地插入胸前,并且穿透。诡异的是,没有一滴血,接缝完好。道基的开凿已经完成了,而接下来是拓宽。
啊!
开凿用的方法是刺穿,那么拓宽便是撑开。蘸了时空净源的铁棍被无限的撑开。若是将筑基镜的这一部分划分一个层次的话,便是以胸口处为圆心画圆拓宽,撑出的圆洞占身体比例越大,撑开的也就算越大,也就越成功。一般人开出的洞都不足整体的一半,其中大部分也只是开出一个手指粗细的洞而已,强些的也就一拳大小,若是开出了盘子大小的,依然算是天骄了。而白昊撑开的洞,大得吓人,胸口的地方,只有一丝血肉连接,而这一丝血肉还在慢慢的变细,如若蚕丝。开到多大才是极限?白昊心中苦苦思索着。大小永远是无穷的,有大的,就总能找到更大的,有小的,也同样能找到更小的。而大小却也是有着极限,大到了极限,便是全部,小到了极限,,便是没有。洞,开到了极限,便是完全打开,而完全打开的后果,就是死亡。在这一步上死去的天骄不在少数,而死因中很多就是要开到真正的极限,最后,全部撑开。但若是不撑开呢?他心底闪过了一道灵光。大到了极限是全部,全部是在洞中的,小到了极限也可以是全部啊,让全部在外面不就可以了吗!也就是说,根本就不用开凿道基,身体本身就是开凿好的道基,或者是说,世间的一切都是道基。就好像是圈围一片农场,围出一个超大的圈围出的农场,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圈围出的农场大。你的农场在圈里,我的在圈外!
猛地一用力,将胸口处的铁棍拔出,伤势瞬间爆发,鲜血迸溅出了一丈来远。白昊赶忙取出一株灵药,用一枚丹药佐着吞下,伤势瞬间恢复,完全愈合。白昊闭目凝神,体内传出了沉闷的雷动声。半响后,雷声散去,白昊的道基也算是开凿成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道基。而其中开凿的过程,既简单,又麻烦,既安全,又凶险。
仅仅开凿是不够的,道基还需要筑造。所谓筑造,便是要去寻大量的天材地宝,最后如同打桩一般一次次捶打,使建出的道基坚稳牢固。这一步骤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每一个修士都是希望自己强大,因而大量修士都在这一步骤时花尽钱财,只为尽量寻到最好的材料甚至很多修士由于贫穷,拜入了宗门之中,图谋更为雄厚的资源。而如今的白昊,他手上的资源可是比不少宗门还有多了很多。微微凝了凝神,白昊盘膝坐好。
“碎!”
这道基就好像是一块顽铁,需一次次的碎去锤造才可筑得坚实。然而麻烦却来了,白昊以这世界为域开出的道基,凿碎道基,便是要将这一方世界全部碎去,若是这世界碎了……还真想多了,但这世界不碎又如何将道基凿碎重铸呢?这一声碎念了出来,凭的是一股天地的念力,说了碎,那天地便是会在此时将道基碾碎,但此时世界道基并没有碎去,倒是白昊一声闷哼,直接一口鲜血喷出,这一口血中隐约夹杂着破碎的内脏与莹白骨粒。
世界?道基?自身?
天地要将我的道基碾碎,为何碎去的不是世界,而是我自身?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心神保守一缕生机,白昊仔细思考,忽而一抹灵光闪过。道基,是修行的凭借,依靠稳固的道基,修为将一步步攀升。而这修为并非加持在道基上,而是修士本身上,也就是说,于修士而言,这世界是这广袤无垠的天地,而于修为来说,这世界便是修士。他瞬间明悟,他开出的世界道基不仅是眼前这方天地,而且是他自身。而这念力由心而发,以修为助力,因而这天地自然便是从这修为的角度上来度量,便是将他全身内脏筋骨都是碾碎,但白昊的皮肤确实依旧完好,只因这是身体表层,虽是道基的一部分,但这碎灭却是由内而外,因此尚还留存。心神一动,那一缕生机猛然迸发,蠕动间,筋骨血肉都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生长,而在这新生中,他可以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肉体与修为都是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变得更为强大。
“再碎!”
白昊再一次喝道,而这一次,天地降下了更为强大的威压,直接在白昊体内引发了一连串的轰爆,鲜血直接从白昊的毛孔中飙出一丝丝血线,似是炸开了一般,将皮肤也是尽数崩碎。
“修为,碎!”
一股无匹的气势从白昊体内爆发,一层气浪汹涌间,将那一身的衣衫直接冲爆,露出健硕的肌肉。这一状态非常危险,但也十分的稀有,天地的所有能量都能够调动,却只能用来将自己碾碎。
“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