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变脸看得顾夜白啧啧称奇。

“又塞人了？”在白板面前坐着的女人站起来。

她穿着深灰色长袖运动服，看着不到三十，一头长发又黑又亮，直直地垂在腰间。头发没经过任何染烫，只在头顶用一个红色的发带箍住，不让它们跑到前方遮挡视线。

顾夜白招呼道：“许姐，你来一下。”

许香如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忽然问道：“你在烧什么？”

顾夜白：？

“清明刚过，还不至于热到这种程度吧。”许香如像替他冷似的打了个寒颤，“穿个背心晃悠啥呢，真是烧得够呛。”

顾夜白庆幸自己肤色够深，稍微脸红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竭力平静道：“吃火锅吃热了，把外套忘了。”

许香如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将手伸进衣袖里，老农民一样抄着手往外走。

顾夜白也跟过去，而后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跟晏无波说道：“加个好友，以后……”

“不加。”晏无波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进了训练基地，就不用把顾夜白拴在身边防潘越龄被动了。留着他在好友列表干什么，碍眼吗？

许香如看顾夜白没跟在自己后头，转身喊他：“你快点，待会儿我要上课。”

顾夜白闷头往她那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我觉得加好友很有必要……”

“不加。”

“……”

顾夜白郁闷的脚尖踢地，嘟嘟囔囔的，“我知道潘越龄的消息概率会比较大，以后遇到，我也能通知你啊……”

低头等了会儿，某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依旧不为所动。

“唉。”他深深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走了。

两人一走，沈炙立刻从上面冲下来，激动地抓住晏无波的手臂，“你也加入破晓了？”

晏无波不想解释得太多，摇头道：“没，有别的特殊情况，只是会参加训练。”

“啊，这样啊……”沈炙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失望。

不过她很快就打起精神，“那也不错，我们得训练半年呢！跟我们一起坐吧。”

沈炙拉着晏无波的手往后走，但晏无波更想坐第一排。

察觉到晏无波的想法，沈炙摇了摇晏无波手，小声道：“训练营没明文规定，不过私底下默认的是，等级高的才能选坐前排，他们不选才轮到别人选。咱俩也就两三级，得排最后。”

晏无波随便看了几个前排同学的信息，大家都是菜鸟，高也没高到哪去，有的综合数值甚至不如晏无波。

不过入乡随俗，她也不想在第一天就引人注目，便跟着沈炙走到最后。

“文善。”沈炙向同在最后一排的女孩介绍道：“这个是之前跟你提到过的学妹，晏无波。”

女孩身材略微丰满，脸蛋白白圆圆的，像颗甜甜的雪媚娘。

她从晏无波进到教室的时候眼睛就直了，这会儿看见人走到自己面前更是激动，“你好你好，我叫莫文善，是传媒大学的，和沈炙同级。他们都管我叫胖善，你叫我……算了，你叫我什么都行。”

“莫学姐，你好。”晏无波对她点了点头。

等两个人坐下，莫文善立刻贴着沈炙说悄悄话：“你也没说你这学妹这么帅啊！”

“啊？我没说吗？”沈炙想了想，“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人很好。”

晏无波坐下后快速扫视一圈教室。

班里粗略估计二十多个人，年龄跨度不小。

那些年龄稍长，安静坐着、浑身透着一股“班味儿”的，显然是从其他单位抽调来破晓的。

另一部分略显活泼的年轻人，则是跟沈炙一样，是从学校等地方招募来的新鲜血液。

许香如和顾夜白在门外低声交谈了片刻，很快，她独自一人回到教室。

这时她看向晏无波的表情，不再是面对新学生时的放松，而是带着几分探究。

顾夜白没全透露，但是寥寥数语显露出来的信息量，足够让她吃惊。

许香如站到白板前，不用她开口，学员们也知道该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