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见。”卡洛斯暧昧地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江纪泽几乎是瞬间向方柏投来疑惑的目光。
“啊……”方柏有些支支吾吾,“其实,也不是什么,呃,很重要的事。”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帮他出了个不存在的柜还顺便卖了他啊!!!
“你先休息吧,我们出去了。”话毕,方柏落荒而逃。
在走廊上,方柏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阮西西。
阮西西自然地挽上她的手臂,“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方柏跟着她来到对面的房间,只见阮西西关上门,背靠着木门面对自己,“方沐,你看看这个。”
阮西西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画纸递给方柏。
画纸有些破损,上面还沾有深褐色的印记,像是血干了后又被抹开的痕迹。
方柏小心展开画纸,画纸上赫然是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它占据了画纸的绝大部分位置,而画家则缩在右下角,几乎被野兽笼罩。
“这是谁的画?”方柏有些疑惑。
“这是我早上在大门口捡的。”
方柏的手微微一抖,不可置信地抬头,“这是画家昨晚在外面画的?”
阮西西似笑非笑地点头。
原来,这才是他们传递信息的手段。
颜料与画纸接触后会自然呈现作画者想要表达的内容。而画家正是利用了这一特性。
方柏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死前浑身是伤,却死死握着画纸和颜料的模样。
这薄薄的画纸,记录下了线索,却是以他人血淋淋的生命为代价。
“谢谢。”一时间方柏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谢阮西西还是画家。
或许画家会认为自己是高尚的,以为自己的牺牲为生者提供了无价的线索。可讽刺的是,并没有一个人为他的死亡悲伤,甚至是流露丝毫情感。
他只是求生者眼中的NPC,就像游戏中的数据一般,
“这野兽的速度和攻击性都很强,就算是我们一起下去也最好不要硬碰硬。”阮西西的语气很轻松,令人捉摸不透。
方柏补充道;“它们应该比山下的野兽更凶猛。或者说它们是野兽中最凶猛的部分。”
方柏看到阮西西的眼珠上下移动,似是在做什么决定。
事实上,她只是在思考自己应用什么语气,“跳窗出去。这是你的一时兴起,还是真的考量过可行性?”
“有区别吗?”方柏望向窗外,“我们没有选择吧。如今走廊上的怪物几乎无法对抗,只要一开门房间马上就会被怪物挤满。”
“慢性死亡和赌博的分别罢了。”方柏的语气带着一股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决绝。
揉了揉自己因之前紧张而有些僵硬的脸,方柏再次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冒险的。更何况,要是我们都死了,可能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江又。当然,太麻烦就算了,我没有任何道德绑架的意思。”
“我还以为他会坚持去呢。”阮西西故作玩笑。
“你说的对,但他睡着了。”方柏撇撇嘴,“到时候我不叫他就好了。”
“要是其他人都没去呢?”
方柏耸耸肩,咧嘴露出一个嘲讽且无奈的笑容,“那就回去睡觉咯。”
方柏打了个哈欠,朝前走去,阮西西也微微侧身,二人面对面交换了位置。
“方沐。”阮西西叫住即将拉开房门的方柏,“你想加入我的队伍吗?”
“什么?”方柏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阮西西是那种独狼类型的人呢。
“我感受到了你与江又间的不和谐。他和你不是一类人吧。”其实是江又给人的感觉太正派了,正直得几乎在求生者里格格不入。
“所以,我和你是一类人吗?”方柏收起笑容,认真看向阮西西。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是或否都不是方柏喜欢的回答。
“不一定,但我挺喜欢你的。”阮西西将跌落的鬓发撩回耳后,手指微微遮住嘴角的弧度,“以后你要是忍不了他了,我这里随时欢迎。”
虽然不是完美的答案,但胜在没有自以为是地定义方柏,这种分寸感令她非常舒服。
“好。”方柏不自觉露出笑容,“不过你好像很讨厌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