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异于直接问管家会不会来她房间抓江纪泽,谁曾想管家却学起了方柏装听不懂。
“绅士当然不会闯进一位小姐的房间。不过方小姐,随便让男人进房可是很危险呢,如果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姐受到威胁,我会很担心的。”
这下方柏有些不懂了。什么意思?他不会进去,还是江纪泽不能回来?
不等方柏想明白管家的言外之意,管家就已朝江纪泽走去。
眼看管家越来越近,江纪泽唯有硬着头皮打开门。
门外一片漆黑,屋内的光线像是被大门阻断,将内外分为两处截然不同的世界。
野兽并没有一拥而入,但江纪泽却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感受到那虎视眈眈的目光。
江纪泽一咬牙,踏出房门,野兽瞬间一拥而上。
此刻的他眼不能视物,唯有靠着野兽快速移动带起的风声以及太阳穴突突直跳的危机感,勉强躲避它们的攻击。
江纪泽弯腰,一股劲风从头顶扫过,是利爪堪堪顺着他的发顶挠过。
侥幸避开第一波攻击的江纪泽一转身,按照记忆毫不犹豫地逃往山庄后面,也是他们房间所面对的小院跑去。
与此同时方柏也没闲着,江纪泽一出门她就急走到卡洛斯身前,“你不是喜欢江又吗?我有办法救他!”
卡洛斯却是没动,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柏,“我为什么要帮你救你的小男朋友?我看上去有那么情根深种吗?”
时间过于急切,方柏又不完全指望卡洛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快速说道:“首先他不是我男朋友,其次他是深柜。而且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如果你喜欢他,有了救命恩人这一身份,你还怕得不了手吗?”
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轰出去,卡洛斯无从怀疑也是信了大半。
方柏等不及跟他耗个结果,转过身冲上二楼。
阮西西看了眼卡洛斯,朝着方柏的背影喊道:“等等我,我来帮你!”
话刚出口卡洛斯就白了眼她一眼,“滚开臭婊子,谁要你帮。”
说完也追着方柏上楼。
至于方柏为什么不找阮西西帮忙?其实很简单,她对阮西西的印象还不错,不想也没有理由让她一起承担风险。
谁也不知道擅自救一个被判决死刑的人,会不会引来管家的报复或是触犯规则。
而卡洛斯?她不在乎。他的死方柏不在乎,就算他不帮忙方柏也无话可说。卡洛斯于方柏而言只是一个尝试,他的帮忙属于是意外之喜。
方柏在房间里打开窗户的同时,江纪泽也到了后院。
在方柏的视角,窗外漆黑如墨,看不见任何事物。不幸的是,江纪泽同样什么也看不见,包括房间里的光和方柏着急的模样。
他无法确定窗户的具体位置,更无法确定管家是否会阻拦方柏的行动。身旁的野兽越聚越多,绝望也逐渐占据江纪泽的心底。
“江又!”
方柏的呼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江纪泽几乎瞬间就确定了她的方向。
可第二个问题出现了,他现在能也仅能确定方柏的位置,却是找不到借力上跳的树在何处。
拼着引来更多野兽的风险,江纪泽同样大喊着回应,“我看不见,找不到上去的树!”
在楼上的方柏当下就是一慌。二楼约有三米高,加上一米多的窗台,当初江纪泽踩着树试跳都很勉强,如今树没了他怎么可能上得来。
不行,她必须找到什么给江纪泽借力。
这时卡洛斯也上来了,方柏着急地问道:“他上不来了,你有没有绳子或者类似的东西?”
卡洛斯皱眉似在思索,方柏也在周围张望。
房间的窗户没有窗帘,脱衣服?方柏马上否决了这一想法。她的夏装不仅不够长也不够结实。
脑海中忽然闪过餐桌上的白色桌布。
方柏没有时间斟酌得失,立刻冲下一楼,在阮西西和管家的注视下一把抽走了桌布。桌布上的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玻璃渣和残余的食物四溅。
“方柏小姐……”
管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方柏完全没听到。
方柏不是一个很惜命或对生活感到特别留恋的人,这意味着同时她也不会很怕死。
如今她认定了要救江纪泽,一股悍不畏死的勇气和搏命的兴奋感占据了大脑——就算死她也要试试把江纪泽救下来!
方柏感觉自己的头脑越发清晰,一边跑,一边将白布拧成麻花。推开眼前缓缓合上的木门,将白布一头塞进了卡洛斯手中,自己拿着另一头扔下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