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认真倾听的贾严禄不由瞪大了眼睛。
也算半个懂行的徐菲儿也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光凭这一小段,气势与立意上,听得都比姬熠武先前所作的《山坡羊·潼关怀古》要高出不少。而且,徐菲儿敢赌誓,这绝对不是先生所作!所以说,这又是……
徐菲儿看向姬熠武的目光中,又一次闪现了那引以为傲但又带着丁点异样的光芒。而后者却只顾盯着贾严禄,并且认为他所冒出的那声“什么”,是没听清楚的意思,更加声情并茂地朗诵着《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高潮所在。
这第二遍的朗诵很干脆地令贾严禄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忍不住就掏出手帕来回擦拭着。“这个,我评价不好。”
“为什么呀贾大人。”姬熠武眨着眼睛,明知故问。
为什么!贾严禄懒得跟一小屁孩说这些,他脑袋一转,改了原先的主意,脸上立马挂上了和善的笑容:“看不出姬举人竟如此忧国忧民,本官有些相信他不会做出那贪墨赈灾粮款的不堪之事。”
“大人英明。”徐菲儿激动了,赶紧躬身行礼道。
“唉,你们先别高兴,本官还是那句话,身为礼部侍郎确实无权过问这种疑似朝廷官员贪污受贿的事,这是吏部和刑部的事,更别说还跟赈灾扯上关系,这是需要皇上下旨,任命钦差大臣亲赴该地调查的。”贾严禄边说,边朝北边拱了拱手。
“现在本官是有些信了,愿意为你们奔走,可这就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你们没有证据啊。”
“贾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得,这一上一下的,徐菲儿的心反而更焦急了。好不容易看见希望,可不要白白流逝掉啊。
“这就得看小公子的了。”
熠儿?徐菲儿有些不明白。姬熠武同样也不明白!
贾严禄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不知道刚才那首诗,小公子是否能记住全篇。有了它为证,相信无论是谁都不会怀疑此作者的忧国忧民之心,既是这样,又怎么可能贪墨赈灾粮款,置灾民的性命于不顾呢。”
好像……有点道理……姬熠武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瞧见徐菲儿那满是希冀的目光,也就点下了脑袋。
“小公子果然聪慧!贾兴。”
“小的在。”
“文房四宝伺候。”
贾兴的动作果然很快,几盏茶的功夫吗,东西便被一样样地端进大厅。贾严禄也从主位上走了下来,颇有兴致地打算亲自执笔。
“小公子,可以开始了。”
“这首诗的名字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父亲是什么时候写的我就不知道了。”
“没事没事。”呵,对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姬熠武瞅了贾严禄一眼,慢慢地开始背诵起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不得不说,贾严禄等考中进士,然后坐上礼部侍郎这正二品高位,手里头确实有几把刷子,别的不说,光这行楷,看上去就无比地赏心悦目,又气势不凡。
“好,好,好啊!”落笔的贾严禄拍着手,连说三个好字。
“贾大人,我先生的事……”徐菲儿在一旁瞅中时机插话道。
“啊,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那个,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吧。”贾严禄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游离地回着话儿。
徐菲儿他们告辞了,总得来看,一下午的等待,到现在好像确实有了几分回报。看看身后的贾府大门,姬熠武忽然回过几分味来。“菲姨,这贾大人都没问我们住哪,怎么通知我们事情的进展啊?”
徐菲儿明显也是一愣,喃喃道:“贾大人他,应该有自己的办法吧。我们先回去等着,如果一直没消息,就去吏部、刑部试试吧。”
“可是菲姨,我们进不去皇城啊。”
“这……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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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大厅,贾严禄还瞅着那幅墨迹未干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个劲儿打量,边上的管家贾兴却有些忍不住了。
“老爷,你真打算替这什么姬家出头吗?他们说的可是李光少……”
“哼,贾兴,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贾兴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贾严禄当即大发雷霆。
“小的该死。”不问原因,贾兴赶紧跪到了地上。
“你确实该死!”贾严禄猛地一挥衣袖,转过身来,怒斥道,“你竟然不问清楚对方来意,便敢放他们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