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硝烟散尽，录取通知书安稳地落入林嘉仁手中。在奔赴大学前的这个漫长暑假，一场计划已久的西欧之旅终于成行。林父林母出于安全和舒适的考虑，安排了专业的私人导游和司机，但行程却充分尊重了林嘉仁的意见，更像是一次兄妹二人的深度探索。

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巴黎的空气都仿佛带着咖啡香和一丝慵懒的浪漫。

入住的是巴黎旺多姆广场的丽兹酒店，历史悠久，极尽奢华。他们的套房正对着广场，窗外是经典的巴黎屋顶景观。黎海妍兴奋地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套房里转圈，摸着洛可可风格的描金家具：“哥！这里好像公主住的宫殿！”

林嘉仁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嘴角微扬，语气却故作平淡：“嗯，还行。先把时差倒过来，别明天顶着黑眼圈出去，丢人。”

“才不会！”黎海妍冲他做了个鬼脸。

傍晚，他们沿着塞纳河畔散步。夕阳给巴黎圣母院、卢浮宫披上金色的外衣。黎海妍拿着相机拍个不停，偶尔会拽着林嘉仁的胳膊：“哥，站过去点，我给你拍一张！哎呀，表情自然点嘛！又不是拍证件照！”

林嘉仁无奈地被她摆布，嘴角却噙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笑意。

晚餐定在了银塔餐厅品尝血鸭。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细致周到。黎海妍对着一整套闪亮的银质餐具有些发懵，小声问：“哥，这欧洲的餐桌礼仪和我们国内有什么不同啊？”

林嘉仁优雅地拿起相应的酒杯，淡淡瞥她一眼：“让你平时不好好看妈妈教的礼仪。” 话虽这么说，却在服务员上菜时，不动声色地先拿起哪副刀叉，给她做了示范。

黎海妍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嘟囔道：“就你懂得多！” 却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品尝起来，眼睛因为美味而幸福地眯起。

抵达巴黎的第一个夜晚，黎海妍因为时差和兴奋，毫无睡意。她抱着枕头，趿拉着酒店提供的丝绒拖鞋，敲开了林嘉仁套房的连通门。

林嘉仁刚洗完澡，穿着深灰色的真丝睡袍，头发半干，带着湿润的水汽和干净的沐浴露香气。他打开门，看到门口穿着可爱睡衣、眼睛亮晶晶的黎海妍，有些意外：“还不睡？”

“哥，我睡不着，巴黎的夜晚好像都在发光！”黎海妍自然地挤进门，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房间——布局和她那边类似，但更显冷峻，他的行李箱打开着，东西摆放得一丝不苟。“要不我们看夜景吧？”她跑到窗边，指着楼下旺多姆广场的灯光。

林嘉仁无奈地跟过去，站在她身后。夜晚的巴黎确实璀璨，玻璃窗映出两人贴近的身影。黎海妍兴奋地指着各处，身体不经意地后仰，发顶几乎蹭到他的下巴。林嘉仁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清新的花果香气，混合着酒店提供的昂贵香氛，丝丝缕缕地萦绕过来。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很晚了，明天还要去卢浮宫，再不睡明天该没精神了。” 他伸手，习惯性地想揉她头发催她去睡，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柔软发丝时顿住，转而略显生硬地指向连通门，“回去睡觉。”

黎海妍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停顿，嘟囔了一句“好吧，林管家”，但还是乖乖地往回走。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嫣然一笑：“哥，晚安！” 那笑容在巴黎的夜色背景下，格外明媚。

林嘉仁看着她消失在门后，才缓缓吁出一口气。窗外的城市光芒似乎都变得有些晃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刚才那瞬间的紧绷有些莫名其妙。

首日便是卢浮宫。巨大的玻璃金字塔下，人流如织。黎海妍兴奋地拿着导览图，目标明确——“蒙娜丽莎”和“断臂的维纳斯”。然而，巨大的展厅和拥挤的人潮让她晕头转向。

“哥！维纳斯在哪边啊？”她扯着林嘉仁的衣袖，像个找不到路的小孩。

林嘉仁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查看室内地图，语气带着点“早就料到”的调侃：“跟我走。就你这方向感，以后自己出门可怎么办？”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腕，避免她被人流冲散，穿行在宏伟的雕塑长廊里。他的手掌宽大温热，稳稳地包裹着她的手腕，黎海妍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但很快就被眼前的艺术珍品吸引。

站在胜利女神像前，黎海妍仰着头惊叹：“太美了！这翅膀！这动态！”

林嘉仁站在她身侧，目光却从雕像缓缓移到她因兴奋而微红的侧脸上，阳光透过高窗洒落，她眼底的光芒比任何艺术品都璀璨。他不动声色地拿起相机，悄悄拍下了这个瞬间。

傍晚，他们坐在塞纳河的游船上。夕阳给巴黎圣母院、奥赛博物馆披上金色的外衣。黎海妍靠着栏杆，河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兴奋地指着两岸的建筑叽叽喳喳。

“慢点说，口水都要喷到我脸上了。”林嘉仁递给她一杯香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语气是熟悉的嫌弃，眼神却温柔得能溺死人。

“哼！不懂欣赏！”黎海妍抢过杯子，瞪他一眼，却忍不住和他一起笑了出来。晚风温柔，塞纳河水波光粼粼，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马卡龙香气和若有似无的暧昧，却又被兄妹间自然的拌嘴冲散得恰到好处。

离开巴黎的喧嚣，他们乘坐黄金列车前往瑞士。车窗外的景色如同流动的明信片，翠绿的河谷、宁静的湖泊、点缀着鲜花的木屋，以及远处终年积雪的少女峰。

乘坐私人安排的观光火车“冰川快线”，穿越阿尔卑斯山脉。窗外是如画的牧场、静谧的湖泊、壮丽的雪山。黎海妍几乎把脸贴在了玻璃上，惊叹连连。

“哇！哥你看那边的牛！脖子上的铃铛声音真好听！”

“哥！雪山！好像奶油蛋糕！”

“林嘉仁！你快看那片湖！蓝得像宝石！”

林嘉仁原本在看书，被她吵得看不下去，合上书，无奈道：“黎海妍，你能不能安静十分钟？” 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追随她手指的方向，被窗外的纯净美景所吸引。

他们下榻在瑞士因特拉肯的维多利亚少女峰水疗大酒店，房间阳台正对少女峰。清晨，在薄雾和阳光下，雪山美得令人窒息。

黎海妍裹着羊毛披肩，趴在阳台栏杆上，看得入了迷。林嘉仁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早上冷，喝点热的。”

黎海妍接过，喝了一口，甜甜的，暖到心里。她忽然转头问：“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像爸爸一样管理公司吗？”

林嘉仁看着远方的雪山，沉默片刻：“或许吧。但也有想做的事情。” 他没有细说，反问道：“你呢？”

“我？”黎海妍歪着头，“我想学法学！或者环游世界，吃遍好吃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