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漓不敢置信的看向赵构,心中惊疑不定:买下熙春楼?为了渡晚晴一人?这...这怎么可能?
即便他扮猪吃老虎,这手笔也未免太大了!何况根本没见他动过,他什么时候买下的熙春楼?
纪清漓见高员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连忙上前一步,脸上挤出笑容,试图打圆场: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今日除夕佳节,何必伤了和气?高员外息怒,蔡官人也请消消火...不如先听段小曲,消消气再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的朝后台招手。
随即,一个抱着琵琶、容貌清秀的小娘子战战兢兢的走上台来。
她刚清了清嗓子,还未开腔,就听高元义一声嘶吼:
“滚下去!”
那小娘子吓得花容失色,慌忙退下。
高元义见自己骂又骂不过那厮,打又没人帮,一时间拿那厮毫无办法,只能等到府上管事回来再说。
他找不到出气的地方,怒羞之下,满眼狠厉的看向台上的纪清漓:
“老夫的事...轮得到你一个下贱粉头来搅和?!今日这事...不给老夫一个交代,你这南瓦...别想开了!”
纪清漓被高员外狠厉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笑容僵在脸上,不知如何是好。
赵构见那老头又去欺负旁人,暗道这人基因不好,多半儿孙也不是什么好人,他那万贯家产留在家里,也是祸害。
现下自己买熙春楼正好用钱,那特种部队的开支还得从自己内帑中拨付......
虽说刚从秦桧、张俊那里弄来不少,但那些都是要进国库的,若想支取,需要三省和户部同意。
三省还好说,只剩那曾经依附秦桧的王次翁一人,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谅他也不敢阻拦。
可户部尚书刚被自己换成了张子羽!
那张子羽连秦桧都敢指着鼻子骂,自己去找他要钱买青楼,只怕...讨不到好罢?
这熙春楼怎么着也要几十上百万贯才能买下,内帑中原主留下的那八十万贯,只怕买这熙春楼都够呛。
而且自己往后做生意还需要本钱,上馆子,下勾栏,给幼娘她们买新衣裳,哪样不需要花钱?可经不起这般挥霍。
那临安通判唐之荣纵子行凶,满门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依早朝的情形来看,他并未说出昨晚之事,好像是个懂事的......
赵构心中暗自琢磨,怎么才能将这老头的万贯家财不经户部,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自己内帑之中。
他心里暗暗打着算盘,面上嗤笑一声,正要替纪清漓骂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锦袍、身材微胖、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被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几乎是架着胳膊,“搀扶”上了戏台。
正是熙春楼的东家‘苏净远’。
苏净远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搀扶他的人松开手后,他在台上晃了几晃才站稳。
堂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的身上。
高元义顿时来了精神,嘶声道:
“苏净远!你来得正好!告诉这狂徒!熙春楼究竟...是谁的产业?!老夫要替这贱婢赎身!你速速......”
任凭高元义如何嘶吼,苏净远却看也不看他。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朝着赵构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颤抖着道:
“诸位...诸位贵客见证!敝号熙...熙春楼,已然...已然易主!契书已签!钱货两讫!钱货两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