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老管家大惊失色,赶紧扑上前去,一边掐人中,一边对正在给唐玉郎包扎的大夫喊道:
“别管他!先来看看老爷!快!你...你几个过来!把老爷抬到榻上!快!”
堂中顿时乱作一团。
也不知是谁,忙乱之中踩了唐玉郎的胳膊一脚,正好踩在他断骨的位置,疼得他眼泪汪汪,大声骂娘。
几十息后。
唐之荣悠悠醒转。
他刚睁开眼睛,便立刻爬起身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捡起地上藤条。
只见他径直走到满身白布的儿子面前,举起藤条,用尽全力抽打下去。
“哎哟~~爹!爹啊!啊~~爹你打我干啥呀!别打了爹!啊~~啊~~”
唐之荣脸色煞白,不顾儿子的哀嚎,将藤条舞出重影来。
老管家想上前阻拦,被他一脚踹开。
九个妻妾齐齐来劝,他挨个打了一遍。
直打到九个妻妾哭成一团,儿子浑身是血,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即刻撤销通缉文书!释放已经抓捕的两人!此事就此作罢!若有人再敢提起此事,别怪我唐某人不讲情面!”
老管家知道老爷的品性,如此做派必有缘由,赶紧答应。
唐玉郎却哪里肯依,鬼哭狼嚎的道:
“爹——爹啊!儿子不能让人白打了啊!爹啊!你要给儿子做主啊...啊~~啊~~啊~~别打了爹...”
“啊~~再打儿子要死了,啊~~儿子啥也没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之荣打得儿子身上刚刚缠上的白布全被染成红色,方才停手。
他用藤鞭指着儿子的脸,一字一字的道: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但凡说错一字!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爹啊呜呜呜...那人到底是谁啊呜呜呜...儿子已经说了啊呜呜呜......”
“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唐之荣再次挥舞起藤条,一鞭鞭抽在儿子身上,看那架势,是真要把儿子活活打死。
唐玉郎被父亲的眼神吓到,再也不敢隐瞒,涕泪横流的道:
“爹啊呜呜呜...别打了...儿子说...说......儿子在街上呜呜呜...看到一个小娘呜呜呜...和一个胖子呜呜呜...”
“儿子只想跟她说几句话呜呜呜...结果闯出来一个青衣男子呜呜呜...那人也带着个小娘呜呜呜......”
唐之荣闻听此言,吓得站立不稳,大喝道:
“畜生!孽障!快说!你对后面那小娘做什么了!!!快说!!!老子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别打了爹呜呜呜...儿子真的要死了呜呜呜...儿子夸那小娘长得好看呜呜呜...就被那青衣人打了一拳呜呜...爹!爹!你怎么了爹!爹!爹!”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唐之荣自然知道。
没等儿子说完,他便双眼一黑,再次晕倒在地,人事不知。
......
次日一早,大内皇宫。
芳仪阁内,李幼娘蜷在赵构怀里,青丝散乱,只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颈子。
昨夜初承恩露,耗尽了少女气力,此刻睡得正沉。
赵构搂着温香软玉,正陷在香甜梦中。
“官家...官家...卯时一刻了。”(05:15)
冯益的声音第七次响起,比前六次更急。
“官家?官家?除夕大朝会,百官并金国使臣,已然候着了......”
赵构眼皮重若千斤,烦躁的“唔”了一声。
“再五分钟...就五分钟...”
冯益急得心如猫抓,这“五分钟”他不知是何物,却知今日非同小可,秦桧头颅未冷,金使已至宫中......
幼娘被这动静扰了,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赵构近在咫尺的脸。
昨夜缠绵情状霎时涌入脑海,她脸颊瞬间烧红,羞得无地自容。
怀中异动终于让赵构散去了几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