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岳飞等人吓了个半死。
赵构却哈哈笑道:“哈哈...可不是嘛,还是小娥懂朕。”
岳娥怯怯的看着赵构,神情明显有些担忧:“那...皇上会骗人吗?”
赵构见她这副模样,立刻明白了她是在担心糖果的事情,笑得不行:
“哈哈...小娥放心,皇上绝不骗人。”
岳飞见陛下如此随和,又好似心情极好,再次松了口气。
赵构哈哈笑着,在岳娥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转向岳飞,打量起他的脸色来。
“鹏举,你这伤...可好些了?太医院的金疮药可还顶用?朕早朝时忘了问岳云,实在放心不下,特来看看。”
这话倍显亲近,岳飞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回道:
“劳陛下挂怀,些许皮肉之伤,已...已好多了,太医院的药极好,谢陛下恩典...”
赵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岳云。
“应祥(岳云字)呢,朕看你早朝动得太狠,没事吧?”
经过两日早朝,岳云已然成了赵构的小迷弟,刚才他见陛下如此随和的对待自己家人,已经十分感动。
如今见陛下直呼自己表字,又如此亲切相询,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心中狂呼:他真的...我哭死!
他挺了挺胸膛,激动的道:“回官家,末将的伤,全好了!”
“全好了?”
赵构挑眉看向岳云,语气带着关切的责备:“你是铁打的不成?”
岳云脸上一红,只得嘿嘿尬笑。
赵构像是长辈般,责怪的看了岳云一眼,随即转向怀中的岳娥,嗲着声音道:
“我可是专程来你家吃饭的,告诉我,你们吃晚饭没?欢不欢迎我跟你们一起吃呀?”
岳飞见皇上在自己的小闺女面前不称“朕”,而称“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闺女摇头,慌忙抢答道:
“欢迎!欢迎!圣上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臣阖家欢迎,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岳安娘先是将官家拦在门外,后被官家亲口嘉奖,如今又听闻皇上要在自家用饭,心中惊诧莫名。
她悄悄打量着这位温和得不像话的官家,看着他抱着小妹的背影,听着他毫无架子的笑语,心中惊惧渐渐被暖意取代。
这真是那个下旨将父兄投入诏狱的官家吗?
之前大哥说皇上的那些好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就连戏文里也不会有这样的官家。
可如今,竟然全都变成了现实。
之前为何那般对待爹爹?
大哥说了,那是被奸臣给蒙蔽了!
看来,真是这样呀!
赵构抱着岳娥,当先往内院走去。
庭院积雪已被扫净,院中不见奇花异石,唯有几株柏树在风雪中挺立。
宅子确是御赐的高门深院,规制不小,然而穿堂过户,赵构目光所及,却是一片素简,内里陈设朴素得近乎寒酸。
进了正堂,更是空阔清冷。
桌椅皆是寻常松木打造,漆色浅淡,坐褥半旧,壁上无字画装饰,架上无古董珍玩,只悬着一柄古朴长剑。
堂中燃着一个火盆,周围有几张竹椅,显然刚才有人在这里烤火。
这便是撑起华夏半壁江山的岳飞府邸!
赵构看在眼里,心中对岳飞的敬意与歉疚,又深了一层。
岳飞见皇上目光扫过厅堂,面带惭色的道:“委屈官家了...”
赵构郑重回道:“委屈鹏举了。”
这话一出,岳飞瞬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