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涛醒来的时候小鱼已经不在了，枕头都拿走了。

他微微转身，手臂肩膀处传来一阵酸痛。

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他才想起来昨天答应叶家栋的事情，跑到屏幕前一看，果然几十条消息未读。

他终于发了过去：我醒了。

不过迟迟没得到回复。

小鱼其实醒得很早，她在何景涛怀中醒来，抬头不小心刮到了他的下巴，紧张了会儿。

何景涛五官很立体，眉毛浓密，眼睛闭着，但是小鱼觉得他的双眼是十分温和的，尽管他有时候会凶她，眼神也是笑着的。

小鱼跑到楼下，看见小姑在厨房忙，直接过去帮忙。

她这几天早上没事就跟着小姑做早饭，大多是打打下手，递个碗筷什么的。

这是她第一次包馄饨，她学着小姑的样子把肉馅和皮裹在一起，不知怎的，不是馅漏出来，就是皮合不上散成一团。

她看着桌上标准的金元宝皱了皱眉，小姑笑了起来，让她直接去看电视，可她不干。

小鱼顾不上什么造型，用力捏成团好歹也是做了几个出来。

饭桌上小姑问何景涛：“你猜哪个是妹妹做的？”

小鱼期待着抬头，何景涛看她表情笑出了声。

他朝碗里翻了翻，挑了个圆圆的东西的出来，徐彩霞说：“你选的真准。”

何景涛有点无语，只要不瞎，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好吧。

小鱼低着头，心想他真有眼光。

徐彩霞说：“等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去厂里，现在忙不过来。”

何景涛说：“不行，我有事情。”

徐彩霞说：“什么事？”

何景涛说：“我约了朋友去游泳。”

何建金哼了声说：“家里的事不帮忙就想着出去玩！”

小鱼觉得气氛不太对，姑父脸上阴沉沉的，主动说：“我去帮忙吧。”

她的提议被小姑直接否决，桌上变得沉默起来，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小鱼也不敢再说了。

……

何景涛拿上泳镜和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在楼梯上被小鱼一把抱住。

他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下更是没了耐心，语气凶凶地说：“干嘛？”

小鱼眼眶泛红，颤巍巍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何景涛一脸莫名其妙，直到他看到小鱼手上的血和自己衬衫上的血渍。

他脸上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五官扭曲在了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飘散在空气中。

小鱼崩溃地终于落下泪来，她还没有好好生活，还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要和爷爷一样这么走了。

眼泪似水龙头一样，不要命地流，伴着浅浅的呜咽声。

何景涛看着她心情复杂，只能先轻声安慰。

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实在没办法打了成殊云的电话。

“喂，在家吗？方便过来一趟？”

“有事？”对面传来清脆的女声，漫不经心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