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毛更深,唇型变薄,眼睛沉稳如衬衫上的纽扣,还见当年的影子,却又判若两人。
小鱼不可自抑地弯了下嘴角,男人眼睛从台前的桌椅上抬眼扫过来,她慌乱地沿着门边跑了出去像条灵活的小蛇。
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两边的鲜花照见她的迷茫。该去哪里呢……
尽头传来一阵骚动,边上的小门被推开,穿着粉红色绸缎长裙的年轻女孩从里面用醋着出来,中间裹着一个女人。
小鱼一眼就认出她是堵车时那辆婚车上的新娘,顶上的珍珠头冠闪着莹润的光彩。
她心被一只手捏着,缩着,唇色发白,何景涛的新娘生得也是如此的美丽。
她诺诺站在楼梯口,不敢再看,摁着电梯下了楼。
前台接待员和旁人聊着天,见她下来也不由得侧目看这个脚步急促的女人。
小鱼扔了口罩,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这座城市变了样子。
北京路由两车道扩成了四车道,十字路口多了个她不认识的花坛。
她就这么就走着,从黄昏到黑夜。
侧边霓虹灯的招牌点亮,红红蓝蓝的光打在她脸上,是一张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开业优惠,美女要不进店瞧瞧?”
一个穿着牛仔紧身裤带着银白耳钉的男人递过来张传单。
小鱼目不斜视,随手接着向前走。
那人不死心,贴着她说:“美女心情不好?开业五折,酒水喝到饱。”
小鱼这才瞧了眼,抬头招牌写着:SKY CLUB。
她虚虚地迈着腿进去,越过里门,强节奏的英文歌声音越来越大。
大堂里人聚集地坐着,高处有个舞池,顶上的探照灯胡乱地扫射着。
小鱼在吧台处找了个隐蔽位置坐着。
她盯着酒单上的字,瞧不出名堂,让酒保推荐了款。
“要烈的还是淡的?莫吉托挺合适女孩子喝的。”
酒保梳了个油背头,手指点着单上的图片。
小鱼顺眼看过去,摇头拒绝了说:“烈的。”
酒保富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那就纯饮。”
她这位置离音响近,耳边的dj声震得人头晕。
小鱼拿起酒杯,猛地一口灌进胃里,喉咙像烧起来般,忍不住咳了下。
酒保见她涨红了脸说:“悠着点儿,没喝过吧?”
小鱼笑笑说:“还挺呛人。”
酒保半趴在台子上问:“失恋了?”
小鱼下意识点头,又是摇头说:“没有。”
酒保笑了起来,露出八颗白牙说:“你这什么意思?”
小鱼回过神来才觉着自己前后不搭调。
她说:“不好意思,喝晕了。”
酒保看边上又来了客人,忙着招呼也没再追问。
何景涛乘着私密电梯上了二楼包厢。
推开门,沙发上男女分别聚成一堆,分坐在两边。
叶家栋闭眼,扯着嗓子嚎,对面是歌曲的mv。
“你这唱的,底下僵尸的棺材板都摁不住要爬出来了。”何景涛近身凑在他耳边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