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月圆之夜达成了“抱着圣兽睡觉有助于恢复力量”的协议后,我和白虎芙芙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新阶段。他依旧傲娇,动不动就“本君”、“蝼蚁”地挂在嘴边,但对于我的抚摸和偶尔的拥抱,反抗的力度明显减弱,甚至有时会无意识地发出舒适的呼噜声,虽然每次被发现都会立刻强行停止并伴以恼羞成怒的意念轰炸。
然而,新的问题很快出现了。我每天需要去学校上课,留下芙芙独自在家。一开始他还能靠晒太阳、打理毛发、研究猫玩具(并对此表示鄙夷)来打发时间,但几天过后,明显的无聊和烦躁开始透过契约传递过来。
这天晚上,我正批改着学生的作业,芙芙跳上书桌,用他毛茸茸的尾巴不轻不重地扫过我的手腕,打断了我的思路。
“契约者,”他的意念传来,带着一种故作随意的腔调,“明日,本君要与你同去那个……学校。”
我笔尖一顿,抬起头看着他:“学校?你去干嘛?那里人多眼杂,而且你去了我也没法照顾你。”
“谁需要你照顾?”他扬起下巴,蓝眼睛里闪着光,“本君自有分寸。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你上课时,本君就……就假装是不小心溜达进教室的小猫,趴在窗台上晒晒太阳,绝不打扰你那些脆弱的人类幼崽学习。”他甚至试图让自己的意念听起来很无害。
我哭笑不得:“这怎么可能不打扰?一只这么漂亮的布偶猫突然出现在教室,学生们还能专心听课吗?而且,”我加重了语气,“从明天开始,连续三天都是期末考试!考场纪律非常严格,更不能有任何意外干扰。”
“考试?”芙芙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更感兴趣了,“就是那种所有人类幼崽都埋头苦写,很安静的时候?”
“对,非常安静,需要绝对专注。所以你更不能去添乱了。”
“本君怎会添乱!”他抗议道,随即又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狡黠,“既然那么安静,岂不正好?本君保证,绝对保持你所说的那个……‘潜伏’状态!就安静地待在一个角落,绝对不让任何人发现!本君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整日困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无趣得紧!”
他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流露出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虽然我怀疑是他故意模仿猫咪的表情):“契约者,你就应了吧?本君以圣兽之名起誓,绝不暴露!”
看着他这副样子,再想想他确实整天闷在家里,我心头一软。以他的潜伏能力,如果真心不想被人发现,普通学生确实不可能察觉到。
“……好吧,”我最终妥协了,“但你必须全程保持潜伏状态!不能出声,不能现身,更不能干扰考试!否则以后再也不带你出去了!”
“成交!”芙芙的意念立刻变得轻快起来,尾巴得意地翘起。
第二天,我提着包出门,芙芙则完美地隐匿了身形,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脚边。一路无话,顺利到达学校。监考时,我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在教室角落里安静地停留,或者偶尔极其缓慢地移动一下,确实遵守了承诺,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学生们都埋头疾书,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一连两天如此。芙芙似乎很满意这种“透气”方式,安分守己。
最后一场考试是生物。就在考试进行到一半,教室里一片寂静时,意外发生了。
一只瘦小的、灰褐色的流浪小狸花猫,不知怎么从走廊开着的窗户缝隙钻了进来,轻盈地跳上了窗台,好奇地打量着教室里的人类。
“哇……小猫!”一个女生忍不住低低惊呼了一声。
瞬间,几乎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被这只不速之客吸引了。小狸花猫似乎有点怕生,但又对这么多人类感到好奇,它怯生生地“喵”了一声,声音细弱。
“好可爱啊!”
“它怎么进来的?”
“看起来好小只,是流浪猫吗?”
窃窃私语声开始在教室里蔓延,沉闷的考场气氛被这只意外闯入的小生命打破了。学生们脸上都露出了惊喜和怜爱的表情。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教室角落里那股一直平稳的潜伏能量波动,猛地一滞,随即剧烈地躁动起来!一股混合着惊讶、不满、还有浓浓嫉妒的情绪透过契约汹涌传来。
‘区区一只普通野猫!毛色杂乱,体型瘦小,毫无灵力波动!凭什么?!’芙芙的意念在我脑海里尖叫,‘本君乃是西方圣兽!尊贵无比的海双布偶!竟被这等凡俗之物抢了风头?!不可忍!’
紧接着,在我惊愕的注视下,教室后方角落的阴影里,空气微微扭曲,一只通体雪白、蓝眼如宝石、美貌惊人的布偶猫,如同凭空出现般,优雅地显露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