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这一丝疏忽,却弄出了天大的荒唐。
左驰阁下,既然你已持剑,我想如今你我已无转圜的余地,不知阁下可知我身后是何人吗?”
左驰不语片刻,颔首……
野源微微一笑,叹息,徐徐问到:“你要如何对我身后那人?”
此刻,野源问出这话,只余留白……
情长梦短,花开花谢,一抹旧日时光如水,在左驰脑中流淌!
一指流年处,万千光阴漠漠,是那一身巫女服,古灵精怪的任性模样。
“阿莹,可还好……”
野源长叹,继而摇头:“她不好,那任性丫头,早已不是原来模样……
她就在这道馆穹顶上,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左驰摇头,野源道了声:“数百载来,她冷漠无情残忍,所有所有的一切,只为一人,只为那个将永生让给她的人。
只为将柔情,送与她心尖之人,那个将她永远护佑于掌中的大剑豪,十变无名斋……
为此,数百载来,呕心沥血,在红尘里打滚,步步为营,造就了这所谓的九菊一派。
将十数万杀孽扛于己身,不为别的,只为唤来英灵,见见那活在她心尖之人。
若是不行,便举世为敌,于英灵厮杀的修罗场中,求一愿望,让那无名斋再回到她身旁!”
随后,野源淡淡问到:“那么,我再问你,左驰阁下,或者说十变无名斋,你要怎样对她?”
闻言,
心弦怦然扣响,划破了左驰沉闷静谧如冥夜的心,手中那刀,丝丝游荡,刀已钝,心游离。
叹息一声,收刀入鞘,
沉默,良久的沉默,一场相逢一场梦,注定了无言的结局,一段蚀骨纠葛,正酝酿余生之悲。
左驰,缓缓道来:“数百年来,看来她过得辛苦,告诉她,就此两相忘,我不会再见她,她也无需找我……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就当做了场空梦,我已非我,她也非她,自此之后不见,不念,放过我……也叫她放过自己……”
话毕,头一转,带着太郎丸、平八郎,走了,
走的绝情绝义,毫不拖泥带水……
此时,野源大喊:“若她要执意找你呢?”
“自即日起,我与你们九菊一派,所有瓜葛一笔勾销,自即日起,世上再无我左驰身影!”
说着,左驰带着式神,自满是血渍尸骸的通道,渐行渐远,身影隐于幽暗。
武道馆,八方穹顶之上,
一人矗立,漠然立于冷月之下。
她,长发随风飘荡……腰挎双刀,穿着一袭黑色长裙。
她,立于穹顶最高处,站成静默的姿态,既不倨傲,也不卑微。
她,双眸似月,照一方山水,诉一生清寂。
且看,
这穹顶之上,数千人结印,徐徐梵音鼓荡。
这女子手中捧着青铜器皿,内里装有极阳之数的生魂。
梵音幽幽,万道莹莹之光,于她手中器皿飞荡而出。
此情此景,万千萤火飞,自顾闪着微光,这女子,捧着器皿的手,那指尖微微轻颤,唇瓣微张,带出一声幽幽叹息!
却看那道道萤火,直直飞荡,冲散,划破长夜!
隐没于月夜中,忽而风起,鬼哭狼嚎!
夜空上,电闪雷鸣,一座大殿如矗立虚空风暴中,若隐若现。
那是揉杂,纷乱,如狰狞凶兽的殿堂,像尊恶神,俯瞰人间,继而渐渐隐没,没了踪影。
自此,英灵现,鬼神愁!
却见,此女丢掉手中器皿,自腰间双手捧出一罐白瓷。
她双眼,如清风潺潺,漾起冷冷暮色一片,盯着手中瓷罐。
不由身,倏的一颤,心,倏的一疼!
一世流离,相思成殇,那往昔身影不住自眼前摇曳。
“姑娘放心,这件事我管了!”
“姑娘,你有刀吗,我去把那头野猪嘎了,这样就算是替你报仇了,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