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轮回之墟的夜，比坟地还阴。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连虫子都不叫——估计是怕被系统当成背景音给删了。姜凡一行人窝在一处塌了半边的破庙里，庙门歪斜，牌匾上写着“归墟祠”三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天命者勿入，违者魂消。”

“这地方真吉利。”苏小暖把雪团搂得更紧了，“咱是不是该改名叫‘送命小队’？”

“闭嘴。”叶红鱼往火堆里扔了根枯枝，火星子“噼啪”炸起，“再叨叨，我把你扔进系统回收站。”

火堆是用“规则残渣”点的，烧起来是蓝紫色的，火苗还自带bGm，像是有人在哼《哀乐》。姜凡坐在角落，手里把玩着天道罗盘，那玩意儿自从进了轮回之墟，就一直嘀嘀咕咕，指针转得比陀螺还快，活像得了多动症。

“这破盘子，到底指哪啊？”他嘀咕，“一会儿北，一会儿东，现在又开始原地转圈，是想跳广场舞吗？”

话音刚落——

“呼……”

一阵阴风从破庙门口灌进来，火堆“噗”地灭了，蓝火苗子全缩回地底，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

“谁？！”叶红鱼寒霜令瞬间出鞘，冰刃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光。

可没人回答。

只有灰雾从门外缓缓涌进来，像是一群看不见的观众，悄悄进场。

然后——

一个灰影，从雾里走了出来。

它没有脸，没有五官，但身形……和姜凡一模一样。

“我靠！”苏小暖直接从地上弹起来，雪团“嗷”一嗓子，九条尾巴炸成蒲公英，“这啥？姜凡的孪生兄弟？还是……他前世的鬼魂？”

那灰影没理他们，只盯着姜凡，声音像是从一口破井里传出来的，沙哑、断续，还带着点回音——

姜凡猛地站起，逆命之戒亮起：“你谁？装神弄鬼？”

灰影微微抬头，灰雾中隐约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疲惫、沧桑，却带着一丝……心疼？

话音未落，灰影“哗”地一下，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直接碎成一堆像素点，随风散了。

现场安静得能听见苏小暖咽口水的声音。

“哥……”她颤巍巍地问，“刚那是不是……未来的你？”

“未来的我？那他咋不穿条好点的裤子？破成那样，是想告诉我‘不换内裤会遭报应’？”

叶红鱼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住开喷：

苏小暖听得一愣一愣的：“红鱼姐……你是不是被坑过？”

“何止。”叶红鱼冷笑，指尖轻轻摩挲寒霜令的剑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声音也低了几分：

她猛地一拍地面，冰霜瞬间蔓延三丈，连灰雾都被冻出裂纹。

姜凡听得直乐：“那你还挺会总结。”

“那可不。”叶红鱼一甩头发，“我可是靠吐槽活到今天的。毕竟，在这破系统底下活着，不靠嘴炮，就得靠命硬。而我，既嘴炮又命硬。”

【叮！系统提示：检测到非法信息入侵，已启动净化程序。】

【温馨提示：本系统始终以宿主利益为先，绝不坑人，如有不适，可能是您理解能力问题。】

“呵。”姜凡冷笑，“这系统还学会甩锅了？”

叶红鱼立刻接话，语气阴阳怪气：

苏小暖憋不住笑出声：“红鱼姐，你这吐槽比我的雪团还会喷。”

“那当然。”叶红鱼挑眉，“我可是被系统坑到连眼泪都结成冰的人。它想骗我？呵，我连它下一句提示词都能背出来——【本次事件纯属意外，系统深表遗憾】。”

姜凡一愣：“你还真背过？”

“背过三遍。”她冷笑，“每次出事，它就换汤不换药，就差把‘我没错，错的是你’刻在提示框上了。”

“行。”姜凡把罗盘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住，“从现在起，咱不认路了。”

“啊？那咋走？”苏小暖问。

“靠直觉。”姜凡咧嘴一笑，“我直觉告诉我，系统越不让干的事，越得干。”

叶红鱼点点头：“有道理。毕竟，一个连‘理解能力问题’都能当借口的系统，还有什么不能怀疑的？”

“就是。”苏小暖拍拍屁股，“那咱现在干啥？”

“睡觉。”姜凡往地上一躺，拿破庙的门板当枕头，“明天咱不看罗盘，不走正道，专捡荒地钻。我倒要看看——”

话音落，夜风再起。

灰雾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静静看着他们。

而那枚被踩在脚下的罗盘，指针悄然停住，指向——正北。

可姜凡，已经决定往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