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祭的日子，选在了灵界一年中“灵潮”最温和的时候。

灵界中央的“归墟广场”，此刻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坛。但这祭坛……画风稍微有点跑偏。

按照苏小暖原本的设想，这应该是一个庄严肃穆、充满神圣感的仪式。白色的帷幔、素雅的香花、低沉的颂歌，这才是标配。

但当她早上醒来，看到广场上的布置时，差点没把早饭喷出来。

广场中央，没有她预想中的高大香炉，而是立着一个由万年玄冰打造的巨大……旋转喷泉？喷泉里喷出来的不是水，而是一股股精纯的灵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喷泉周围，没有肃穆的长桌，而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自助餐台。

叶红鱼正站在一个高台上，拿着一个扩音器，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家快来啊！‘灵力火锅’免费畅吃！‘数据流布丁’无限供应！还有‘堕化能量特调鸡尾酒’，喝了能看见鬼哦！”

更离谱的是，广场的四个角落，竟然架起了四个巨大的全息投影dJ台。随着音乐响起，无数由灵力构成的光点，随着节奏在空中跳动，像一场盛大的电子音乐节。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小暖扶着额头，看着身边的阿木，一脸生无可恋。

阿木也是一脸懵，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小凡做的“桃核能量饼”：“我……我也不知道啊。洛师傅说他来安排场地，小凡说他来准备节目……”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洛清寒从喷泉后面走了出来。他身上那身白衣已经换成了……一套银色的、闪闪发光的紧身舞衣？头上还戴着一个用冰雕成的、巨大的迪斯科球发饰。

“洛……洛师傅？”苏小暖惊得说不出话来。

洛清寒似乎对这身行头很满意，他优雅地转了个圈，无数冰晶光芒四射，闪瞎了周围一群路过的灵体。

“我觉得，纪念他们，不应该只是哭泣和悲伤。”洛清寒一本正经地说道，眼底深处的粉色光芒闪烁，“他们生前，也是爱笑爱闹的。我们应该让他们看到，我们过得很好，很热闹。”

这时，小凡骑着一只由数据流构成的、长着翅膀的小猪，从天而降。

“母亲！看！”小凡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兴奋地大喊，“我请了‘万界天团’来表演！”

他按下了遥控器。

“轰——！”

广场中央的喷泉，瞬间喷射出高达百米的灵力水柱。水柱中，无数个由数据流和灵力构成的、半透明的身影，跳了出来。

那是万界议会成立以来，所有为了守护万界而牺牲的英雄们。

有挥舞着光剑的赛博骑士，有骑着扫帚的魔法学徒，有浑身是伤的古代士兵，还有……一只穿着宇航服的、正在啃骨头的狗。

这些灵体一出现，没有丝毫悲伤，反而随着广场上劲爆的音乐，开始在空中扭动起来。

“这是……灵魂共舞？”阿木看着那只正在和古代士兵跳恰恰的赛博骑士，嘴角抽搐。

苏小暖看着这一幕，一开始是震惊，然后是好笑，最后，眼眶却微微湿润了。

是啊，为什么要让他们在悲伤中沉睡呢？

让他们在欢笑和热闹中，以另一种形式“活着”，难道不是最好的纪念吗？

随着音乐越来越嗨，整个广场都沸腾了。

叶红鱼跳上了桌子，拿着麦克风，带着全场大合唱：“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

洛清寒则在喷泉顶端，随着音乐，跳起了他自创的“冰霜街舞”。他每做一个动作，脚下就会结出一朵冰莲花，身上的迪斯科球发饰更是光芒四射，闪得人睁不开眼。

小凡骑着他的数据小猪，在灵体之间穿梭，给每一个看起来比较拘谨的灵体，塞上一块“桃核能量饼”。

“吃！好吃！”小凡奶声奶气地喊着，“大家一起！开心！”

那只穿着宇航服的狗，咬着骨头，冲过来蹭了蹭苏小暖的腿。

苏小暖笑着蹲下，摸了摸它的头。

这时，阿木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灵力特调”。

“看来，洛师傅和小凡，比你更懂‘万灵祭’。”阿木笑着说。

苏小暖接过杯子，看着广场上这乱哄哄、却又充满了生机和温暖的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她举起杯子，对着满天飞舞的灵魂，对着那轮高悬的明月，轻声说道：

“各位，欢迎回家。”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清晰而有力，传遍了整个灵界，传遍了万界。

“你们从未离去。”

“你们是光，是风，是雨，是我们心中不灭的火种。”

“你们，就是我们。”

广场上，音乐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悠扬、温暖的旋律。

无数灵魂，手牵着手，在空中组成了一条璀璨的星河。

苏小暖看着那条星河，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又带着最温柔的笑容。

在那片璀璨的灵魂之光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苏小暖，轻轻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