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言——山高水长，不说再见

界门将闭，星河倒流。

回归原界的通道像一道撕裂的光痕，横贯虚空。姜凡站在光流边缘，风卷起他的衣角，仿佛在催促他迈出最后一步。

可他没动。

他回头，望向那三位站在彼岸的身影。

洛清寒立于孤峰之巅，白衣猎猎，如雪落寒江。她没走近，只是远远望着他，声音随风传来，轻得像一句呢喃，却重得能压住整片天地：

姜凡心头一颤。

他知道，这不是承诺，是执念。是她用千年修为、万劫轮回换来的三个字。

她不求他留下，不逼他选择，只说一句：“我仍在。”

像山，像月，像他心底最安静的归处。

他想笑，眼眶却湿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那枚玉佩——洛清寒留下的那一块。玉质温润，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寒意，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他轻轻摩挲着玉面，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清”字，边缘已被他摩挲得光滑圆润。

这玉佩，他曾险些在大战中遗失。是洛清寒在最后一刻，以剑气将它送回他怀中。

那时她只说了一句：“别丢了，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不是剑灵的，是洛清寒的。”

此刻，他将玉佩贴在心口，低声道：“我不会丢的……等我回来。”

接着，苏小暖蹦蹦跳跳地跑上前，脸上还挂着泪，却硬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冲他挥手：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那句“哭给你看”，简直像撒娇的小孩。

姜凡笑了，抬手抹了把脸：“傻丫头，哥能不去看糖葫芦？能不试新衣？你这威胁，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那你还磨蹭啥！”她跺脚，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快走啊！再不走，我真哭出声了！”

她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串用红绳串起的冰糖葫芦——不是普通的山楂，而是用星露果制成，晶莹剔透，泛着微光，是上界才有的灵果。

“这个……你路上吃。”她塞进他手里，指尖微凉，“我……我一颗一颗挑的，没让别人碰。”

姜凡接过，糖壳在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年。

他忽然蹲下身，认真地说：“小暖，哥答应你——等桃树开花那天，我一定回来，吃你亲手串的糖葫芦，穿你做的新衣。”

“真的？”她破涕为笑。

“拉钩。”他伸出小拇指。

她也伸出手指，勾住他的，像小时候一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光流开始震颤，界门即将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