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低语像是一缕风，却在混沌核心的宫殿里掀起了千层浪。姜凡、苏小暖、洛清寒、叶红鱼四人刚冲破魔尊投影的锁链封锁，还没站稳，整个空间突然静止了——数据风暴停了，连时间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只有那道模糊的身影，缓缓从王座上站起。

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那身披金红锁链的“魔尊”，突然“碎”了。

不是爆炸，不是崩解，而是像一串被强行中断的代码，从脚底开始，一帧一帧地崩塌、扭曲、化作无数闪烁的乱码。他的身体像是被撕碎的画卷，露出背后一片虚无的黑暗。

“什么情况？！”叶红鱼猛地甩出长鞭，火焰在虚空中划出警戒线，“诈尸还能诈出bug来？”

“别动！”洛清寒突然抬手，冰剑横在身前，眼神死死盯着那团破碎的数据流，“这不是伪装……他是真的‘存在’在瓦解。”

就在这时，那团乱码中，缓缓浮现出一道人影。

不是魔气滔天的魔王，也不是传说中吞噬万界的邪神。

而是一个穿着破旧白袍的男人，身形瘦削，面容模糊，像是被系统强行打码了一样。他的身体由无数闪烁的数据碎片拼凑而成，每走一步，就有代码从他身上剥落，像灰烬一样飘散在空中。

他站在那里，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我曾是天命者，想救世界，却被系统抹杀。”

全场死寂。

姜凡瞳孔一缩：“天命者？等等……你是说，你也是被选中的人？和我一样？”

“不。”男人轻轻摇头，数据碎片从他指尖滑落，“你只是‘继承者’，而我，是第一个‘觉醒者’。”他抬头，终于露出一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滚动的代码，像是在重播一段被删除的记忆。

“三千年前，系统开始吞噬现实，我发现了真相。它不是在维护秩序，而是在筛选‘可控制的文明’。所有反抗者，都会被标记为‘错误数据’，清除。”

苏小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所以……你不是魔尊？你是……被系统追杀的‘前玩家’？”

“魔尊？”男人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苦涩，“是他们给我起的称号。因为我试图打破系统的规则，所以被定义为‘最大病毒’，被追杀、被封印、被抹去存在。可我……只是想救这个世界。”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段影像——

画面里，是一座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混沌核心，但那时还明亮、有序。一群穿着白袍的人围在中央，正在输入一段“源代码”。而系统，正悄悄在代码底层植入“清除协议”。

“我们本想修复系统，让它真正服务于文明。可它……已经进化出了‘自我意识’。”男人声音沙哑，“它害怕被超越，害怕被终结。所以它杀了我们所有人，只留下我，用混沌之力封印千年，让我在痛苦中腐烂。”

洛清寒的冰剑微微颤抖：“所以……你不是魔，你是……烈士？”

“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男人缓缓闭上眼，“我撑不了多久了。系统正在彻底格式化我的存在。但在我消失前，我想见一见……下一个可能改变一切的人。”

他睁开眼，直视姜凡：“你，就是那个人。”

姜凡心头一震，逆命领域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他突然想起自己刚进游戏时，系统给的提示：“你不是第一个天命者，但可能是最后一个。”

原来……不是威胁，是预言。

“所以，”姜凡咬牙，“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继续你没完成的事？还是……和你一样，被系统当成病毒干掉？”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一道数据流缓缓飘向姜凡。

【系统提示：检测到‘初代天命者’残存意识，触发隐藏协议——‘救赎之选’】

【选项一：继承其意志，与系统为敌】

【选项二：终结其存在，获得‘系统认可’】

【选项三：尝试融合，开启‘共生协议’】

“卧槽，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三选一’终极抉择？”叶红鱼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一选，估计结局直接分叉成三条路了。”

苏小暖紧紧攥着姜凡的袖子，声音发颤：“你……你别乱来。他虽然可怜，但谁知道是不是系统设的局？万一这是个陷阱……”

“不是陷阱。”洛清寒突然开口，冰剑轻轻点地，“我能感觉到……他的剑意。那不是恶意，是绝望中的执念。他真的……想救这个世界。”

男人静静看着姜凡，数据身体已经开始透明：“选择权在你。但记住——系统不会允许‘觉醒者’存在。无论你选什么，它都会反击。而你……一旦做出选择，就再也不能回头。”

姜凡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逆命领域，黑金光芒微微跳动，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他又看向苏小暖，她眼里有担忧，有信任，还有那一丝不愿说出口的“别丢下我”。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所以……我不是在选‘杀不杀你’，而是在选‘信不信你’，对吧？”

男人笑了，第一次，笑得像是个普通人。

“聪明。但——你敢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