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从包厢出来,身后合上的门带起一阵含着泪珠的冷风,大厅炽白灯被吹散的动了动。
他的身侧好似走过一个又一个急躁的人,他的头发太短太乱,那些被他们路过带起的风除了给他一片寒,也只是一片重归一人安静后的空。
时默抬脚动了,他走在刚刚来的那条路上。
走廊里只有他,墙顶摄像头亮着一闪又一闪的红光,他向前的脚步无声。
安静氛围让墙面干净反亮的瓷砖照清他的脸、他的身、他空无的口袋。
‘云间’大门装修简洁,会议厅的大门更是简洁但镶嵌着丝边,时默跨过这,走出这,外头猛烈的日阳钻眼,他适应得很简单,只是因为刚刚被里头照晕了眼。
青白色石块在脚下铺了一条不短不长直行的路,风一吹,吹动的只有边上绿化的簌簌。
吵耳的声响驱赶了原先停在这的车,驱赶了原先停落在地的脆叶,驱不动又猛然出现的是站在尽头的‘傻大个’。
萧景砚双手插着兜,身上一件单薄随风而动的短袖,让他看起来衣服要被刮走。
他看着眼前出来的时默,有点心虚的看了眼别处,和他道:“我说司机跑了……你信吗?”
他的嗓音有点小的随风飘荡,时默听不见,他抬起脚大步走来,行走的风盖住了他的耳,未扎跟着动作跑进唇的发钻进口,留下一片腥咸。
太难受了。
时默不知道自己是跑到他的面前,未收的力带着他撞上他,萧景砚下意识抬手接住,时默直接抬臂勾住他的脖颈。
脸上口罩一瞬被人用力撤下,萧景砚被迫顺力下倾,时默抬起下巴猛然吻住了他。
这个吻很急,急得些许发丝夹杂在二人的唇齿间,他揽在腰肢上的臂把他往上托带,空着的手放在莫名颤抖的脸颊。
指尖轻勾,那些发、那些咸酸都被勾走。
时默讨厌他的擅作主张,张唇启牙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了又咬。萧景砚任他咬着,等他咬累要走,放在他脸上的手后移转为托,压下唇,探出舌尖去与他勾缠。
他只为了报复他给的痛。
萧景砚不知道时默怎么了,时默的回应带着的不是甘甜,而是带着颤的辛酸。
他慢慢拿舌包裹着他,只为停下他莫名的发颤。
舌与舌交缠的越深、越密,时默勾在后颈上的臂就随着这个吻加深。
他好像要让萧景砚从他自愿张开的嘴里、把他狠狠又不留情面的塞进自己、塞满自己。
他要把这舌尖交缠的快感,像一块巨大的泡泡糖去吹起,而自己狠狠砸下!
吹起的泡应声而破,把他全头到脚,粘黏撕拉不掉的、忽略恶心的、忽略那些腻臭气息的,让他只能被他缠黏不放的包裹。
这个吻最终还是时默败下阵来,萧景砚太过分的让他喘息不上,还要掠夺他唇中仅存空气。
双唇一瞬而开,萧景砚托在他后脑的掌不让他跑的,自己重新追赶。时默抬起无力的手只落在他的下颚,他推着他离开,只为自己仰头难受求生喘息。
萧景砚轻易抵过这只无力的手,埋头却埋进他的颈窝,他的嗓音又闷又吻声未退问道:“时默,你怎么了?”
冲锋衣布料滑,二人抱的密不可分。
萧景砚脸颊蹭着那簌簌响,时默仰头还在喘息,他看着自己一次次呼出,被日阳照得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热雾,不解问道:“我……我该怎么了?”
萧景砚揽紧他,怀里骨骼挤压的细响震耳,他说:“时默,你别伤心。”
“伤心什么?”
他满满的疑问被幻听的火烤声给了答案,时默真的不解,他不解的疑惑说了出口。
他的嗓音细得无声,一段有一段无,萧景砚只听清了那。
“反正,死……了……”
“时默”,萧景砚放在他身上的手慢慢揉搓安抚着他,一遍遍又一遍遍,细碎的响声里。
他咽下梗在喉间又硬又实的堵塞,对他温声道:“你听我说,我们没有证据去证明,谁不会离开,谁不会离去,他们的离去是突然的,但他留给我们的回忆是永存的。”
萧景砚托住他后脑的手轻轻揉搓着,他下巴垫在他的颈窝里,发烫的脸颊蹭着他的脖颈,“时默,只要你还记得他,他就永远活着。”
时默在他怀里又像箫景砚在他怀里。他看着一片空的天,深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勾在他脖颈上的手下落拍了拍他。
萧景砚不理解的起身看他,时默见他起来垂手把他还搂在他肩的手扒下,道:“我想,你想错了。”
手轻易被掰下,时默回眼看他,神色如常带着点友好的笑道:“死的人和我无关。”
说完,离开他挡路的身躯,越过往前走,背对他看了会前头,问:“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