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余映还在说些什么,时默垂手挂断,抬手摸上安全带,拉开、扣下,箫景砚余光一瞥,看了眼后视镜,点火调档开车。
手背的淤青刺眼,时默收了收指,对窗外明显陌生的环境,无意问了句:“去哪?”
“超市,买肉。”
……
桌上老式闹钟,指针指向,15点半。
躺椅里,林鱼咬了口手里苹果:“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依琳坐在边上,闻言回了句:“不知道,热搜都上四回了,还没见人。”
小伊坐在矮椅里,连膝抱着怀里敞开的笔记本,眼睛一抬一抬的看着对面二人,努力把自己缩小身。
电脑屏幕里,箫景砚上午就告诉她找到了本,但她还是不敢挨近二人。
另两个人出去干活了,阿婆在睡午觉,小孩也跑出去玩了。
依琳不是没察觉到视线,林鱼瞥了一眼小伊,回眸看她笑了笑。依琳闭眼扶额,微不可查叹了口气,放下手里手机,背对问道:“小伊,现在舆论怎么样了?”
小伊猛的被点名吓得差点摔,她赶忙坐稳,调出wb,热搜已经换成〔箫景砚带人逛超市被粉丝认出〕。
小伊大致看了下评论,一直压着的笑终于忍不住:“姐,哥不戴口罩买肉,被事业粉认出,拿刀追了他三条街。”
手里半颗苹果突然滑手,“砰!”
车门猛的被关起,箫景砚赶忙点火,开车,一个转弯,时默跟着倒身,快速抓上车顶手,等车逐渐平稳才松手。
一滴汗从眼前滴落,箫景砚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头空荡。松下劲小声感叹道:“差点死了。”
时默生病还没好,刚刚结完帐就跑慢一步,差点被他扛着跑,腰腹触感隔着衣服都温热的挥之不去,咽了口唾沫问道:“她们……”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箫景砚对他抬手阻止,挂过个弯道:“她们就是热情。”
“那你怎么不给她们签名。”
箫景砚:“………”
时默偏头看向正在开车那人,箫景砚捏紧方向盘,眼神往别处瞟了瞟。猪肉没来得及放进后备箱,进山的路陡峭,它坐在后坐里,玩嗨的蹦迪。
那视线就和盯在他身上一样,许久的沉默中,箫景砚终于泄气道:“因为我演烂片,一段时间只专注一个本,浪费了大把好资源,现在认识我的粉丝一般都是要扒了我。
时默偏头看向窗外,说巧不巧刚好过隧道,原先透明的车玻璃成了面镜子。
他奇怪的看见自己无意识勾起唇角,时默摇了摇头,问道:“你为什么演烂片?”
“他们觉得烂,我不觉得啊。”
早上箫景砚没给他扎发,穿衣只记得要穿袖。打针时,时默一头凌乱的,护士都眼神怀疑的看着他,箫景砚没办法,伸手托起他的下巴,将他脸前头发全挽上耳后,却忘记全捞出衣领。
现在车一瞬出隧道,一刻的明亮照清,时默转回头看他时,发因为刚刚的逃跑出汗全被黏压在领子里,包着他那张流畅留有红晕的脸,俊秀的眉头微压 显着疑惑。
箫景砚目视前方,被阳光刺的眯了眯眼,问着:“你看过‘海边情谊’吗?”
说句好笑的,时默是编剧但他不怎么看电影、电视剧包括任何娱乐产品。
所以他摇了摇头,箫景砚不意外的点头,并实话实说:“没什么好看的。”
说的太过于直白,萧景砚快速加到:“但它不是烂片。”
“烂片定义很广泛,但我能感受到编剧对那个人物的用心,它就不会是烂片。”
他的语气很真诚,但时默却轻笑一声,友好问道:“你是在彰显自己的独特吗?”
箫景砚单手开车,不解的偏头看向他。
“对烂片的定义扭曲为对一个剧情的理解,一个对人物的用心,彰显你与众不同的品性。”
萧景砚轻皱起脸,眉一边低一边高,手里方向盘被他熟练打着。
“一个编剧他的故事逻辑,故事中情节发展的合理性,不管……”时默突然倾身,与他挨近,一笑更加友好道:“你认为多用心,拍一部电影的是一个团队。一人的付出,永远是自我感动的累赘。”
一起一伏的山路,无声捏紧的方向盘、无声越压越近的二人。裸露的喉结明显一滚而过,一声低磁的赞同。
“你说的没错。”
“所以……”
“所以。”箫景砚突然浑身舒爽,偏头垂眸,黑白分明的眼里,时默清晰的不能再清晰。勾唇轻笑:“谢谢你时默。”
时默的话一瞬卡壳,他和他的‘争锋’不知从何而起,他们的‘较量’还未分出胜负,而另一方却突然感谢。
“谢……什么?”
箫景砚转动方向盘拐弯,闻言只是笑了下,提别的话题:“我首先说明,你的本我不是故意,之所以大半夜自我感动,无非就是我和他们提‘孤儿院’,而你就是为了他们而来。”
“所以?”
“所以。”
箫景砚不怕死的转身看他,一张冷硬的面孔,偏偏配着左一簇右一搓的发和宽松老头衫成了村口二傻。
“时默,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