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赶紧叫人在梅贵妃房里一阵搜刮,逮到蜈蚣,这才算完。
等梅贵妃再见皇上时,皇上卧在床上,动也没动。
梅贵妃在皇上床前跪了许久,直跪到膝盖都疼了,皇上也未开一言。
郭琮忍不住来替梅贵妃求情:“父皇在母妃宫里被蜈蚣咬伤,是.......那些奴婢没有把房间洒扫干净,母妃已经惩治了那些奴婢,还请父皇不要怪罪母妃,如今她已经寝室难安了。”
“你以为我在因蜈蚣的事怪她?”
“母妃不该妄议立太子的事......后宫不能干政。”郭琮低着头动也不敢动。
不料皇帝直接坐起身来,拿起一双靴子扔到了郭琮头上。
是一双普通的靴子,男靴,不像是宫中精致的做工,而且不是郭正禅的尺码。
靴子落在郭琮眼前,把郭琮给看懵了。
郭正禅又把一个荷包扔到郭琮面前。
是一个绣了男欢女爱的荷包。
在宫里,这数禁物。
郭琮更是不明所以。
“这都是你娘收藏的。”郭正禅低声道。
“这......不可能。”
“八喜搜了你娘的承欢殿内室,这都是从那搜出来的东西。”
“这些死物......”
郭琮的意思很明显,东西是死的,既然东西是死的,那说成谁的都行,是不是梅贵妃的都不一定,万一是有人诬陷呢,后宫里这些事多了。
郭正禅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已经招认了。”
“谁?”
“把人带上来。”
八喜推搡着一个人上前来,个子不高,瘦瘦的,一双眼睛满是惊恐,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似的看着皇上的脸色。
“儿臣不认识他。”
“你说,你跟梅贵妃是何关系?”
“奴才.......奴才......奴才叫汤五,是梅贵妃的.......男宠。”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宰了你。”郭琮红着脸就要动手。
梅贵妃是宫中贵妃,是梅家的骄傲,千娇万贵的,怎么跟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私通?郭琮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妃能干这种事。
何况这汤五,丑的升天。
“梅贵妃的后臀有个红瘢,听她说,是生下来就有的。”
“你不要再说了。”郭琮勃然大怒。
“知道情况的几个婢女,已经被处死了。这个人,拉到僻静的地方,活埋了,别脏了宫中的地方,就叫蓝褪来办吧。蓝褪办事朕还是放心的。”
蓝褪虽为禁军,一向干的,也是护卫皇城治安护卫皇上的事。
活埋人的活儿,他还是头一次接到。
捆绑好的男宠被放在装水的车子上运出宫,在青城东二里的一处乱坟岗,早有人挖好了坑。
依着皇家规矩,这男宠早该处死。敢给皇帝戴绿帽子,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皇上想要活埋,便留着他喘气到现在。
宫中恩怨一向很多,自小就听郭公主讲过,蓝褪叹了口气,擦了擦刀上的雾气,给男宠松了绑,背对着他说:“临死你还有什么话,说吧。”
男宠拔腿想跑,蓝褪直接抽刀,冰凉的刀架在男宠脖子上,男宠当即不敢动了。
蓝褪的靴子踩着新挖的还有些潮湿的泥土,望着远处青色的山峦,山峦缠绵,间有雾气。
“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见过?”蓝褪低头,果然,面前的男宠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可又记不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公主的儿子。”男宠声音里夹杂着惊喜。
“不要套近乎。”蓝褪的目光丝毫没从远处的山峦上移开,甚至不曾看那男宠一眼,青城里还有谁不知道他蓝褪是公主的儿子吗?
“我知道你是公主的儿子,当年我们在相府曾经见过。”
相府。
蓝褪不由得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人瘦瘦的,一双眼睛却透着精神。
有些恍惚。
“我姓汤,相府如今的夫人汤小娘是我妹妹,说起来那相大英要叫我一声大舅哥,便是那几个孩子,相遂宁、嫣儿、果心也得叫我一声舅舅。”
蓝褪一征。那些记忆翻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