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跟青城老爷亲审的案子,还有太医为证,许太医就不说了,那陆御跟二姐姐可是好交情,如果不是二姐姐的事坐实了,便是那陆御,也不好糊弄,如今二姐姐是真真的认了,难道爹爹还要是非不分?”
相嫣越说越难过。
干脆扭过脸去,伏在枕头上流泪。
相大英再也坐不住了,只得起身离去:“就这样吧,反正都这样了。”
这些年来,他似乎不怎么待见唐氏生的孩子。包括相遂宁。隇
可相遂宁生死攸关,他却怎么也说不出狠话来。
难得一次,他没有向着汤小娘跟相嫣说话。
相大英离去,汤小娘让人拢了拢炭火,冷哼着安慰相嫣:“你且不要哭了,你那爹也听不到的。况且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府衙大人跟大皇子亲定的案子,你爹还能扭转不成?即使他能,有我在,他也不敢。”
“爹当真不敢吗?”
“他敢不敢我还不清楚吗?”汤小娘喝着温热的茶水:“我借他两个胆子,他都不敢。”
“娘真是有本事,我要有娘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相嫣叹气:“不过这些用一个孩子换掉了她,也算值了。”
“你还年轻,以后再有孩子,千万不可如此莽撞了,如果接二连三失去孩子,以后会不能生养的知道吗?”汤小娘自然是温声嘱咐。隇
等到夜深人静,炭火细微,小丫鬟上来把银钩取下,把青纱帐子放下来,又吹熄了一盏烛火,预备着伺候相嫣安歇了。
“春鱼呢?”相嫣眸子一闪。
“春鱼姐挨了棍子,这会儿应该是去养伤了。”小丫鬟回禀。
“王妃……奴婢还在外头候着……咳咳……”是春鱼的声音。
廊下寒凉。
已是深夜。
她还未去睡。隇
相嫣垂下眼眸子,望着床头唯一一盏烛火懒懒地问:“你在外头守着,是有话跟我说吧?”
“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外头的春鱼没有说话。
“你且回去养着吧,我心里有数。”
“姑娘……”
“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别在外头站着了,鬼影一样,耽误我睡觉。”相嫣缩进了被窝。隇
外头一阵沉默。
接着是抽泣。
然后是春鱼的咳嗽声,伴着离开的细碎脚步。
蓝府。
蓝褪刚回府换上便服。脸都未洗,便有小丫鬟来叫他去前头,说是有客。
本以为是陆御,却是个媒婆。
郭公主坐上首,穿着明紫色对襟衫子,手里抱着个暖炉坐着。隇
侧旁欠着身子坐的,是青城有名的赵媒婆。暗红色的大衫子,阔腿的裤子,眉上有颗黑痣。
赵媒婆先是打量郭公主身后站的蓝姎,蓝姎姿态美好,小脸红红,自然是千金小姐的样子。
赵媒婆连连称好。
接着又打量蓝褪。
蓝褪换去了黑色甲胄,取下了黑色帽子,去了刀,只穿一件宽袖锦衣,腰系杏色玉带,倒是比往日随和不少。
至少看上去,没那么让人害怕。
赵媒婆个子矮小,看蓝褪要踮着脚。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