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上层又想搞什么?
上层又想借着他们的死干什么!
六队已经全灭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全死了!都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他们吗!
白禾冷冰冰的神色里慢慢渗出歇斯底里的疯狂,她能怎么办啊!
白禾双手颤抖,瞳孔缩到极致,猩红的血丝遍布白色的眼白。
都去死吧,这操蛋的世界。
“白姐。”
程昭行盯着白禾猩红的眼球,神色冷静,“白姐,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是我们毕竟是学院生,实战经验不够,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战力,上层念及我们身份会同意我们的诉求,您只需要听从我们的指示,什么也不用思考——仅此而已。”
白禾麻木地听这些话,像是隔了一层玻璃模糊。
程昭行又重复了一遍。
仅此而已?
白禾冷冷盯着程昭行。
“我向您保证,仅此而已。”程昭行双眸清澈,严肃认真地接受白禾的审视。
呵。
白禾一个字也不信。
程昭行蹙了蹙眉,终于没有办法,朗声道:“白姐,您要好起来,我相信这也是其他几位前辈的愿望。”
唯有忙碌会冲淡人疲惫的思绪。
初初经历生死的女孩需要忙碌,需要时间。
时间永远是治愈伤痕的庸医。
白禾麻木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她无法理解程昭行话里的意思,便一致归为恶意的威胁。
她对上程昭行年轻、朝气蓬勃的双眸,愤恨着所有罪恶都披着高高在上的皮,她恶狠狠地想:她要毁了一切。
他不是非要她跟着吗,那她跟,她要毁了所有。
这样黑暗的世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白禾木木地点头。
程昭行轻轻呼出一口气。
支援部队来得很快,程昭行同领头的赤发青年眼神交接,彼此点过头后相互错开。
程昭行神色沉稳对白禾道:“他全程跟进你们的任务,知道你们任务的一切,现在你该放心地和我走了。”
白禾脸色苍白、眸色沉郁地点头。
程昭行没再多说,带着白禾离开此处空间。
再次进入狼藉的房屋,程昭行看见几个穿着校服的小孩费力地动用灵能修复方才被他摧毁的屋子。
还没等程昭行心虚,看到他的几个小孩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块脆生生喊道:“学长好!”
程昭行脚步顿了顿,还是扭头冲他们笑了笑,随后脚步迈开,毫无顾忌地离开,并没有多管几个小孩的意思。
白禾跟在程昭行的身后,默默看着那些仍然天真开朗的小孩,又默默收回眼神离开,像是一阵飘过尘世的风,再也没有留恋。
程昭行感应着自己吊牌的位置,大步流星跟着感应走,脚步间竟透露出一丝急切。
他们离开小区,离开城市,直至进入郊区,程昭行感知到自己腰间的玫瑰花隐隐发热。
鬼市,就在这附近。
程昭行住下脚步,拎着长枪,静静看着某一点处。
半晌,先是一粒沙的震动,而后是风的共鸣,尘埃漂浮,大道授权,一道人形静静出现。
程昭行默默打量着人形的存在,并不开口。
白禾双眸一缩,立马辨别出污染物的身份——A级污染物“鬼市”。
他的毕业稽入职考是A级污染物?
开什么玩笑,白禾冷冷盯着程昭行和污染物的对峙,突然觉得头顶阳光刺眼。
程昭行对“鬼市”礼貌笑道:“前辈,您的仇我已经替您报了,不知道能不能把我们的人还回来。”
“鬼市”扫了眼程昭行身后站着的白禾,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点点头道:“当然。”
它看戏看够了,觉得这场戏从头到尾都有趣极了,处处都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污染物没有感情,也一向不屑于感情,“鬼市”却不一样,它最喜欢人类了,人类感性之极的不确定性最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