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向网友姐姐“晞”请教如何交友，她便让试试看“曝光效应”、“21天效应”以及“相似吸引”。

于是，我连着好些天找箫慢聊天，只发了“早”“午”“晚”，硬是养出了小火花；又觉得这样子不好，换了话题，又连着好些天寻她问作业，有时，我哪怕作业记了，也要找一个“我看看自己有没有写错”的借口，问到自己都觉得烦了，又换了话题。聊起爱好来，什么明星、演员、电影、电视剧，包括喜欢的颜色、水果。还记得聊到音乐，那段时间的聊天记录净是分享音乐的，就连在学校里头，还会时不时说上几句。

又是同桌，关系肯定会拉近些。

依稀记得某节语文课上，后头一些人胆子肥，大声说话，完全不顾纪律，气得班长和襄铃直言“不干了”，随了他们的胡闹。

语文老师适时走了进来，原本平静的脸顿时就沉下来，几乎是吼着的：“我没来你们就能说话是吧？！啊！？”

那声音，给正在看背诵内容的我吓一激灵。

“刚才说话是哪几个？自己站出来！”语文老师怒视着后方，见没人起来，伸出手指指了几个，说：“你！！你！还有你！！中小学生守则，十遍，明早放我办公室桌上。”她倚着讲台，战略性敲打着讲台，“昂昂”的声音敲到人心底，我紧张到咽口水，就连外头的风都识趣得不吹了。“自己站出来，站出来不用抄。”

话音刚落，后面就站起来好几个。

语文老师微抬头，瞬间没了刚才的怒火，嘴角扬起个弧度，似笑非笑的模样比发火还可怕。红唇启合，吐出几个字：“你们，来，背诵。”

我隐隐约约听见宏蒱“啊”了一声，随即，翻书声四起。所有人都低着头，生怕后面几个倒霉蛋背完后，自己会被抽到。

安静——

是死一般的寂静。

后头有一个微弱而发颤的声音传来，慢慢地背完了背诵内容。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还可以。”语文老师随意地翻了翻讲台上的语文书，“都坐下，别浪费我时间。刚才没背的那几个，是不想在同学面前展示自我吧？行。”说着，还微微点头，“下课来办公室，好好背给我听。”

刚想松一口气，语文老师又补充说：“轮到你们了。”

我不知道谁“我靠”了一句，但他说出了我的心声。

阿酾、小纶、葭昕被叫了起来，紧接着是玄竹、宏蒱，再接着又是箫慢。

箫慢先是一怔，才缓缓站起来，视线没离开书，把书合上后，才将头抬起来，可目光闪躲着不敢和语文老师对视。垂在腿边的手握拳，我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却完全不敢拉她的手，或者是小声告诉她冷静些。只听箫慢的声音略带颤抖：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

“子曰：贤哉，回也！在陋巷……在陋巷……”

原句是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雍也》）

我听她在那里一直背着“在陋巷”，瞟了一眼语文老师，小声提醒说：“一箪食，一瓢饮。”

“一……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陋巷……嗯？”

“人不堪其忧……”我几乎是在用气息提醒了。

箫慢这次没听见，还是念着“在陋巷”，语文老师打断了她，叫她别背了，并问：“你回家有背吗？”

回答没背肯定完蛋。

箫慢说：“背了……但是，不熟……”

“我听出来了。”语文老师说：“背不过的地方五遍。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