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见着众人正安静的听着自己发言,郑休满意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若是办成了,咱们便是这大汉的英雄,拿更多的军饷,回到家乡就可以仰着头受着乡亲父老们敬仰,为家中的父母妻儿扬眉吐气。”
郑休深知同朴实的官兵说天下兴亡的大义短时间内根本起不到鼓舞士气的效果,倒不如说些实际的他们能想到能感受到的东西。
果然随着郑休这么一说,众将士们皆是眼睛一亮,脸上的疲态也瞬间消减了不少。似乎人人都开始幻想起了打完胜仗回到家中后那种喜庆的场面。
可郑休随即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一些:“但有一句话得先明说,此行去的人多,回的人少。”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呼?
听此,有人沉默不语仰头望着烈日双目空洞,有人则是垂头发呆眼中满是忧虑。
也有人竟然依旧目光如炬的看着郑休,只是这样视死如归的勇士却少有而赵破虏便是其中之一。
将士们的反应似乎也在郑休的意料之中,郑休先是将身一侧大手一挥说道:“在我还没有告知此行的目的前,你们皆有退出的机会。但是在走之前我还想问各位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长社失守,你们的家人该由谁去保护?”
郑休的提问如同隆隆的战鼓般直扣众人的胸口,沉重却又真实无比。
众将士回想起黄巾军的暴行,这群贼兵的粮草皆由劫掠平民而得,军队每过一城便会留下一城的废墟,男丁被强征,妇女被强掳。行径同禽兽无异。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一旦失守长社城将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
如果再想的更深远一些,万一黄巾贼打到了自己的家乡呢?后面的事情他们便不敢再想了。
众人的脸上此时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对他们来说何去何从已经成了一件难以决定的事情。
不战,长社失守家园可能会被付之一炬。战则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这道选择题摆在众人的面前,无论如何去选都会有不可避免的牺牲,而这些牺牲皆是人所难以承受的。
“当下两条路摆在你们的面前,一个是去做英雄,跟着我建功立业。另一个则是继续呆在长社当一个懦夫。”郑休字字铿锵,那语气坚毅的好似能够斩铁断钢。
“大敌当前,大丈夫不求建功立业,反而还跟个娘们似的缩在后面,难道蛋都长歪了吗?”
赵破虏大骂一声,随即朝前一站单膝跪在郑休面前喝到:“王先生,老赵这条命今日便托付给你了!”
随着赵破虏的出列,越来越多的人也加入到了队伍之中。
恐惧是一种瘟疫,而勇气又何尝不是呢?
随着众人的加入,士气顿时被推上了顶点,三百人的大队没有一人提出离开。皆单膝跪伏在郑休的面前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
见此场景,即便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的郑休如今也不由红了眼眶。只见他从腰间拔出刚刚配给的长刀朝天一举,用着这辈子最洪亮的声音嘶吼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那三百人同着郑休一齐唱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霎时间三是夜,乌云密布,遮掩着苍穹不透露出一丝的光亮。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小队在绳索的牵吊下悄然离开了长社。
他们钻入了一处密林,在摸索了近两个时辰后终于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透过密林的边界朝山坡下看去,便是一处把守寥寥的军营。军营外立着一圈做工简陋颓然欲倒的围栏,而围栏保护着的便是今日的目标——黄巾贼十万大军的粮草。
不出郑休所料,由于黄巾贼的大意守护粮草的黄巾军少的可怜。除了几队移动巡逻的贼兵外,便只有四个方向的岗亭里还有人把守着。
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连密林附近都没有派人盯梢,可见其防守到底有多么松懈。
在仔细勘察完了地形,在估算了一下时间后。郑休轻松唤来了几名弓箭手,这几人的弓术在官兵中也是一等一的。一百五十步内近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郑休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岗哨。几名弓箭手立马会意,靠着掩体悄然的摸向了岗哨的位置。再离着岗哨百步处两个面向密林方向的岗哨皆被弓箭手处理完毕。
没了对方的眼线,这是郑休才开始命令大部队向前摸索。贴近粮仓的围栏才发现,这围栏只是用一些荆棘和树枝随便堆叠起来的豆腐渣工程,平日里防止一些野生的动物侵入倒是可以,但如果遇上敌军奇袭,这种东西几乎形同虚设。
随着郑休的一个手令,三百号人宛若鬼魂一般靠着黑夜的面纱隐入了粮仓。
波才的大帐……
“王虎你个狗东西给我滚过来。”大帐之中波才端着酒碗冲帐外的卫兵呵斥道。
那卫兵一听主帅在喊自己,好似如临大敌般,挤着一脸殷勤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大帐。
只是一拉开帘子,迎面便飞来了一个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