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看着地上的阳光铺满了整个九天楼上下时就明白了。”
她还是不懂,不过她又明白了一点:“那不是要等到太阳西下?!”
我说:“是的。”
她在窗前没有作声,我继续打坐,平心调气,思绪遨游。
午时的太阳懒洋洋,照得整个世界懒洋洋,一个懒洋洋就会将一切都放慢,慢到不察觉的细微。
于都城中懒洋洋,屋里的人望着屋外懒洋洋,叹一声,吃不进饭食欲不振,屋外的人看着阴凉处的人懒洋洋,唉一声,挪不动身昏昏欲睡,偶尔有一丝风,却也像是调戏般的一晃而过,风过,一切又变本加厉的懒洋洋。
当哀叹到了第十声后,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动静,它源自于不起眼的空中,若有似无又那样的强烈,强烈到人在昏沉中第一反应就感觉到了:那是清香。
这又是冲突的,清香又怎么会是强烈的?而这清香来得突然,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漫天漫地了…屋内的人放下了酒跟着这无形的清香出了门,屋外的人放开了懒散清醒的寻着去,这就是召唤。
于都城北,离城中刚好十里,它跟城中一样懒洋洋,只不过是慵懒,城中的是糜烂的酒肉之气,毫无观赏度的萎靡不振,这里的却是高雅的茗香之气带着骨子里的雅。
这天,它和往常一样按着一天的生活轨迹行走着,突然,茗香中闯进了一股清香,这种清香与茗香明显不一样,它虽然淡,但一来就盖过了茗香。继而慵懒清醒,在惊异中那清香勾着手将人们拉引,这也是邀请。
九天楼中,我收回遨游睁开眼,刚好窗前的铃铛也响了,一霎,旁边的鸢萝花似血。
我又闭上了眼睛,多儿在窗前看得一眨不眨,忽然她瞪大了眼睛如同被点了穴,又眼睛慢慢的动,窗外的风声一点点靠近,目标被她发现了,她惊道,“姑娘快看!他们向九天楼来了!”
我没有理,该吃惊的是楼下的南荣扬,他的官兵能挡几道浪?
她又跟着楼下的嘈杂一个个的报着名,省去不认识的,听见她低声呼道,“负责选妃的宗正大人来了!”又挑出一个重要的,“逍遥公子也来了!”再结结巴巴的,“姑,姑娘,独,独孤将军来了…”最后说了终点,“还带来了很多兵…”
“什么?!”我睁开了眼睛,也看到了酥晚金的那张挂着黑线的脸,她最讨厌的就是兵,而独孤皓月的兵是升级版。我了顿,道,“多儿!”
她看得正酣,念念不舍的回头,“姑娘?”
我扶着茶几道:“快,拉我一把,腿麻了,起不来…...”
她一愣,跑了过来扶我,我扶着腿来到了窗前,在帘幔后往楼下一看: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这有点夸张,是不是过了?而只一扫,我就在人山人海中见到了我想见的:阳光底下的阴暗......
他们来了!!
我一击掌振奋的道:“好!就是要这样!谁今天不来可是要大当!!”
再看着下面,一个人山人海之中有着一圈鹤立鸡群,其持枪带甲不动如山,身上的那种沉稳的肃杀干练就算没有说话,也是有着潜在的语言,是在说:你想死吗?
对!就是那种冷酷的军人杀伐气息,让他们成为了一堆人中最耀眼的光,更让周围的人退避半丈!此刻在他们的中央就是站着姬桓等人,独孤皓月的那种镇山之虎的将领气息又是看得我热血沸腾:一定要找个时间会会他!
独孤皓月领着一百的士兵来了,这可是上过战场的精锐士兵,我在他们身上也看到了我想见的:权利!
和这个世界所忌惮的一样,金戈铁马的光明斩杀可比阴暗的不知名死亡更要让人铭心刻骨!阴暗里的杀,死得很轻松,无声无息,世界只知道死了个人,但并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阳光底下的杀,那就是一种正大光明的杀,看着的眼睛有多少恐惧的蔓延就有多长,杀一传百,敬而又怕!
我一步跨到桌前喝了一杯茶,杯子落桌一声响,也不足以说明我的激动,多儿在窗前很平静的看着我问:“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我邪肆的一笑,转头看她道:“想看好戏吗?一场大戏……”
阴暗者的杀,没有权利,拼的只是实力,光明者的杀,有的就是一种权利,拼的是脑力。而如果实力和脑力站在了一个战场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