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句,也就是说我回不回答都可以,但我还是打算回答,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何况,我难得不排斥一个人,多说两句也没什么关系。
我说:“我还没有强到可以完全不在乎别人,我也没有弱到需要完全去迎合别人,所以我选择在同流合污的时候保持自我。”
其实说这话的我太过张狂了,一些小孩子的游戏,我倘若真够聪明,就该进去和他们“同流合污”,再不济,不来就是。
来了又这般作态,也难怪我向来不招人喜欢,人人都说我是个古怪性子,也怪不得她们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的确算不上聪明,算是个蠢货。
顾先生后来说,年轻人年轻的时候,犯些傻,是可爱的,等到年纪大了再犯傻,那才是又不可爱,又讨人厌。
我那时,时时为自己以前的愚蠢而感到后悔,也不知那些年来,自以为是的做错了多少事。
那时,我说出这般答非所问,但近乎笃定的相信,这人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真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孩子所能说出的话。”
男人的确听懂了,却这样说着,言谈里有些轻松,就仿佛在评价一件自己早已知晓价值的东西。
我心里被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刺痛,一瞬间有些心痛,便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口不择言的说出了一些话。
等说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
我眯着眼,仿佛被别墅里的灯光刺伤了眼,口里冷嘲热讽道:“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有说我哥特、愤世嫉俗、无病呻吟一类的话。”
“如果你这样想,我也没法。”
明明是太过直男的语录,却因为他温柔的语气减少了不少的攻击性,恰到好处的让我能够暂且的静下心来。
我呵然笑着:“传闻顾先生你是个很严肃的人,如今看来也不尽其实。”
我终于舍得转过头看他一眼,全身西装,板直正经,的确是整日忙于工作的中年男人应有的装扮,兴许长年板着脸,即便在灯光下仍能看清他眉头皱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坑。
恰逢他也在看我,精明且凌厉的目光好似轻易能盯透人心,我却分外淡定的对视,我从不记得我在与他人对视中会先移开视线,其实先移开视线也没什么,但我对一些细节处有近似偏执的追求。
好似,先移开目光就像怕了对方。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点儿别扭的骄傲。
所以我是不会转过头的,对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吃了我?还是杀了我呢?既然都不能,我为什么要转过头?好似我怕了他一样。
他兴味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木着脸道:“我认为你提出这个问题不仅侮辱了我的智商,也侮辱了你自己的智商,但若你真的想知道,我姑且一答,顾茔是顾长生的女儿,这个时间,顾家不会出现顾先生生意上的伙伴,顾家家风甚严,也不会出现别的这个年纪的男人,那么你只能是顾先生。”
我的回答似乎出乎他的意外,他看着我两秒才答:“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却回答的如此认真。”
我有些发窘,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自以为引起了别人的兴趣,可实际上别人只是在看我那引人发笑的可怜模样。
我还真是可怜又可笑。
我心里不舒服的很,然而那点自尊却不允许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