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赫连霄反驳道,“其实我感觉天支四号的真正目的好像是想让我自戕,你当时也在场,听到他那嘴有多恶心了吧。但你还别说,确实很有蛊惑力,那些东西以前就是靠着这些东西在招摇撞骗吧。”
黎戈手一顿,沉声道:“那你当时还要制止我。”
赫连霄举起腰上的香囊晃了晃,道:“首先,我有它,其次,我比较油盐不进。你让我早起念书我都不乐意,他让我去死我难道就要听吗?所以天支四号当时只是在唱独角戏,你和我一道耍猴不是很有意思嘛。”
“你真的没事吗?”黎戈歪着头,关心道。
赫连霄一愣,随后和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道:“真是难得啊,你冰冷的脸还能说出如此温暖的话!”
黎戈:……
“胡言乱语,看来的确没事了。”黎戈冷然道。
“欸——这才对嘛。”赫连霄笑道,随后又恢复平静,坦然道,“要说我不难过天支四号说那些事情肯定是假的,你们一个个根骨齐全的天才全在我面前晃悠,我不高兴也很合理吧?可我也只是和亲近的人发几句牢骚罢了,既定事实无法更改,人总要往前看的。”
黎戈不置可否,看着赫连霄道:“那么前路又如何。”
“不知道,走了再说。”赫连霄说得随意,但目光平稳坚定,“起码我总要把灵阶考试过了吧!不然我那么多书白看了。”
黎戈突然想起赫连霄院子里那一大片竹子。
赫连霄其实也像竹子,成日空着心不愿烦恼琐事,随便什么风吹过来就左摇右晃的,全然没有苍木顽石的稳重。
可竹子也很难真正折断,即使一片竹林被折断了,只要你不掘地三尺毁了地下盘根错杂的根系,风一吹,又会在原地窜出一棵高大的新竹……
黎戈微微一笑,赫连霄正以为黎戈中邪了要嚷嚷的时候。
黎戈开口了:“既然他们的目的是你,那无论如何,你都要有自保能力。”
赫连霄觉得黎戈不怀好意,弱弱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外物他人终究不能依赖,归根结底还是要自立。”黎戈道。
“所以……”赫连霄攥紧拳头,看着黎戈的眼神越发畏惧。
“所以你早起后留一个时辰,和我一同练剑。”黎戈毫不留情道。
赫连霄:……
他径直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黎戈痛心疾首:“黎戈!是我吃尽百般折磨,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背回来的!你怎么还要恩将仇报!你……你太过分了!”
“你背个人竟如此痛苦,我心有所愧,更需要督促你强健体魄了。”黎戈道。
赫连霄:……
他见黎戈不为所动,又没忍住求饶:“我根骨差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剑比刀好一点,可万一我练着练着又伤着了怎么办?得不偿失啊!我觉得我现在这样跟在你身后耍阴招蛮好,黎戈,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好吗,把你的好意收回去吧。”
黎戈软硬不吃,思考片刻,平静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赫连霄六感不安,追问道:“什么办法。”
黎戈莞尔一笑,在赫连霄惊悚的目光中柔声细语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黎戈!你不是人!我不练了不练了,你走开啊!”
“有你这种办法的吗?你是不是在我没注意的时候走火入魔了!”
赫连霄一边擦去嘴角的血迹,一边尖叫着满洞府乱窜,生怕一个不当心又落入黎戈的魔爪中。
黎戈紧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揪住赫连霄的衣领,扯小鸡仔一样拉到怀里,逼赫连霄咽下他左手手心上的血:“你伤还没好透,喝完它,听话。”
浓郁的生机从赫连霄喉间涌入腹部,随即扩散到四肢,赫连霄周身暖洋洋的,心里却拔凉拔凉,身上的伤好得迅速,心里的阴影那是一辈子的。
没错,黎戈的办法就是如此简单粗暴,在知晓自己身上天狐血脉可以治愈一切伤口后,逼赫连霄练剑下手就没轻没重,把人练个半死不活以后在往左手割道豁口,拿自己的血来愈合赫连霄的伤。
伤好以后再接着练剑。
周而复始,直到一个时辰的沙漏结束。
“黎戈黎戈,你看哈,我哥知道天支四号的事,不是马上给我送了一大堆护符了。甚至还亲自来了一趟,虽然我也没懂他干了什么,但是现在就连恢复正常的王煜也不来找你我麻烦了,这不蛮好的吗?”
“黎戈——我觉得再怎么说我哥的刀气都比我的那点剑术有用吧!而且都说了,那些东西不能直接杀死我,你锻炼我厚着脸皮不肯死的心性都比你锻炼我的剑法有用吧!”
“黎戈~大好人~不练了好不好,再练下去我先那些东西一步自挂东南枝了。”